“就算真有地震,你看看咱院这些房子,都平房居多,牢固着呢,不会有什么事,对吧,老钟?”
钟山岳轻摇动着蒲扇,
“老李啊,咱先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当作玩笑也罢,乐呵也成,反正就三天时间,就当当回傻子了,凡事嘛都有万一,据我所知,上头都有所准备,并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命只有一回,敢拿它开玩笑?
老李,你这晚上不睡觉,院里挨个去转了,怕是心里也打鼓吧?”
“这……”老李面色讪讪,有些窘。
“哈哈……”
钟山岳笑了笑,
“就在院里铺个凉席,睡上三天又何妨,讲真的,躺院里头,看着头顶的星空,不由想起几十年前打仗的日子,那会人躲在战壕里,寒风虽然冷冽,天际那轮弯月悬挂着,大地惨白惨白的,不过身边都有战友在,并不会觉得冷,眨眼之间,几十年过去了,我的那些个老战友不知埋葬在哪处青山,可能连个墓碑都没有,无名无姓,无人知晓他的出生、过去、死亡,就像没来过这世界一样,唉……
倒是我,还‘苟延残喘’着。”
“老钟,怎么还突然伤感起来了!”
老李拍下他肩膀,道:
“这样好了,这三天啊我就跟你挤挤,咱就以地为席,以天为盖,好好畅饮聊天,如何?”
“行啊!”
“那赶紧的,把你家那几瓶茅台拿出来,我可是惦记好久了。”
钟山岳笑骂,“老李,你这拐来弯去,怕是就惦记我那几瓶茅台吧!”
这是他儿子先前探亲回家买给他的,起身去拿了。
周晓白所在的大院,一家三口也是住在自家的小院里,晓白的大哥、二哥,嫂子们,都是在东北部队,家里就她,还有她爸、妈,席子酥上,蚊帐搭起,
陈亦君埋怨着,
“这院里都是蚊子,又闷又热的,你们看看别人家怎么看咱,有房子不住,跑来院里睡觉,怕是说咱有病。”
“妈!”
周晓白过来把她妈拉坐到席子上,无奈道:
“你都说半天了,咱歇歇啊,心静自然凉,你一刻不停的,能不热嘛,说就让他们说去,这是咱自个家,我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妈,你啊得跟我爸好好学学,你看我爸,军区司令员,不也一点怨言没有,凉席、凉鞋、蒲扇……这多搭配,你就当一忆苦思甜了。”
陈亦君轻打闺女一下,
“你个小没良心的,妈白疼你了,这就嫌你妈烦了?”
“妈,我哪会嫌你烦!”
周晓白搂着她妈脖子撒娇,
“就三天嘛,你就忍耐一二,很快就过去了,跃民说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就三天,有时候‘吃点亏’不见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