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炀的胸口微微起伏,衣袖无风自鼓。即便他已身经百战,眼见此等阵容,心头仍旧沉重。
“这可不是寻常突袭……而是一股能撕裂人族西防的妖族主力。”
他的目光闪烁,心神暗沉,但旋即,一股比之妖气更甚的锋锐战意破体而出。眼前的黄沙荒原若不应战,人族西防便会在顷刻间崩溃。他缓缓压下心神,眯起眼,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前方四头庞大的四阶妖王。
夜幕低垂,妖军前方。随着一声嘶吼震天,黄沙荒原陡然一阵剧烈颤动。无数人族修士抬眼望去,目光在下一瞬间彻底凝固。
只见妖军深处,四头庞然妖影缓缓现身,如同四座移动的山岳。
巨蟒蜿蜒爬行,那山岭般起伏的身躯,每一次摆动都震得大地颤抖,尘土翻涌如海浪。它赤红的竖瞳在夜色中闪耀,如两盏血色灯笼,冰冷的光芒直刺人心,令不少筑基修士心神瞬间一颤,呼吸都为之一滞。
紧随其后的,是那头巨蟾。它一步步蹒跚前行,庞大的身影在战场上投下大片阴影,犹如一片腐臭的死地正在蔓延。每一次吐息,浓稠的毒雾便如实质般弥散,护阵之外的几株荒草顷刻间枯萎成黑色的焦炭。望见这一幕,不少修士面色惨白,有人忍不住低声道:“那蟾……怕是一口气,就能毒死我们一半人……”声音颤抖,充满绝望。
蜈蚣妖的爬行声在夜风中清晰刺耳。那无数脚爪在沙地上齐齐敲击,不是杂乱无章的声响,而是犹如铁锤砸击战鼓,节奏森冷压抑,直震得修士心口闷。有人耳膜轰鸣,手中灵器险些脱手而落;更有人面色煞白,死死咬牙,口中喃喃:“这是要灭我等啊……”
最后出现的妖蝎,更是让整个据点内死寂一片。它那锋利如刀的尾钩高高举起,青紫的毒液滴落,落在地上瞬间冒出浓烟,伴随着“嗤嗤”的腐蚀声,仿佛在提前宣告血战的结局。数十名守阵修士一见那森寒尾钩,喉结上下滚动,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神中满是恐惧。
营地护阵光幕在妖气冲击下微微颤抖,宛如风雨中摇曳的残烛。
石台上的洪真君脸色骤变,额头汗水直下,低声咒骂:“四头四阶……这根本不是绕道的小股妖军!这是要一举击碎我人族的西部防线!”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话音一落,周遭修士心头顿时更慌,阵内一片窃窃私语,惶惶不可终日。
白烈真君却依旧背脊如剑般挺直,只是双眸中已布满血丝。他缓缓抽出佩剑,剑鸣如龙,勉力压住心头震撼,冷声道:“尔等勿慌!今日若退半步,便是死路一条!”
可即便如此,他目光深处仍闪过一抹深深的沉重。张炀潜伏在不远处的沙丘间,望着这一幕,心境亦是一沉。那扑面而来的妖气与压迫,不仅压得人族修士喘不过气来,也将整个西防据点推向了崩溃边缘。
他目光微微眯起,知晓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袖中灵力涌动,心中低语:“此战……便先收取妖族些许利息。”
忽然之间,就在妖族大军即将全线压上之际,一道耀眼的剑光陡然劈落,宛如雷霆乍现,撕开了夜幕般的压抑。伴随着那剑光,一连数十柄飞剑从虚空激射而出,纵横盘旋,剑鸣如龙吟虎啸,在半空之中汇成一片森寒剑幕。
剑幕轰然一震,硬生生将前压的妖族大军挡下,脚步不得寸进。无数低阶妖兽本能地瑟缩嘶吼,目光惊惧地望着前方。
“是人族强者!”有人族修士惊喜失声,然而当他们看清那道从剑幕中现身的身影时,呼吸瞬间凝滞。
那人青袍猎猎,目光冷厉,正是张炀。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整个人直接化作一道虹光冲天而起。刹那间,环绕周身的三十六柄飞剑陡然化作流光,围绕他周身百丈旋转疾舞,剑光纵横,交织成无数锋锐轨迹。张炀身形宛若一尊主宰剑域的神灵,剑意凌厉,杀机如潮。
“轰!”
他猛地一踏虚空,身形骤然下坠,直直冲进妖族大军之中。
刹那间,剑光暴涨,璀璨得几乎遮蔽了夜空。低阶妖兽猝不及防,凄厉惨嚎不断响起。只见那些扑上的妖兽,在剑光划过的瞬间,身体顷刻被洞穿,鲜血与残肢横飞,数息之间,便是数百头妖兽被斩杀当场。
张炀脚步不停,剑光如潮随他开路,硬生生将妖族层层军阵撕裂。他一步步逼近,直到四头高大庞然的妖王映入眼帘。
前方,蛇瞳闪烁的巨蟒缓缓昂,鳞片如寒铁般反射着森冷光泽,吐出的信子带着腥臭扑面。
那只肥硕的蟾蜍呱呱怪叫,鼓胀的喉囊如同战鼓般颤鸣,喷吐出的毒气腐蚀着地面,令周遭低阶妖兽都避之不及。
百丈蜈蚣盘踞在山石之上,身体扭曲蜿蜒,甲壳寒光闪闪,密密麻麻的足爪让人头皮麻。
而那尾声尖锐的蝎妖,则缓缓竖起毒钩,寒芒凝结,周身气息森寒逼人。
它们目光同时落在张炀身上,眼底皆是讥笑与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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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元婴初期的小辈,竟敢孤身闯我妖族大军?”
巨蟒吐信,声音轰隆。
“这人族是疯了不成?”
蜈蚣妖的声音阴冷刺耳,仿佛无数刀片在骨缝摩擦。
四头大妖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几分轻蔑与戏谑。它们没有立刻出手,反倒像是看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虫子自投罗网。
而人族防线上,白烈与洪真君二人目睹这一幕,脸色同时剧变。
“是……张炀?”白烈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大喜,随即眉头紧锁,喃喃道,“这小子怎么如此莽撞!他一人,如何能敌这四头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