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归来,是为了给“父亲”一个昭雪,给云梦楼一个交代,也为自己那不甘而死的命魂,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的“圆满”,竟是这一场杀尽过往的诀别。
萧钰胸口隐隐抽痛,眼底浮上一层水意,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看着那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眼里再无波澜,眉间也无喜悲。
那人分明就在眼前,却像是已经走远了,远得她再也抓不住。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那天那句轻声的“道别”,并不是一句随口而出的试探,也不是情绪的推拉。而是真正的、认真的,同她告别。
萧钰的手缓缓握紧,指节白。她强撑着自己不失态,可眼底的泪光却终究再掩不住,顺着睫羽静静滑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为谷青洲终于放下父名、割裂血脉?
是为那个曾在风堂骑马逐月的少年,再也不会归来?
还是为自己,终究没能挽住那个人的一步一回头……
风掠过祭坛,带着血的腥气,也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哀鸣。
她望着他一点点从神台上走下来,忽然觉得,那些他没有说出口的、压在心底的委屈与痛苦,其实她早就明白。
只是她没能早点告诉他:
你不需要这样一个结局,也不必一个人去把所有伤痕绷进骨头里。
可现在,已经太晚了。
火光未熄,夜风带着浓血的腥气扑面而来。
北院主帐中,耶律珩披散长,袍襟半解,方饮完宴酒,懒洋洋倚在虎皮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镂金玉钩。方才那场“暂歇”只是姿态,为的是等谷阁消息——只要他能动手,便是一锤定音。
他自信谷阁会出手。他深知那老狐狸的狠辣,也知他最怕的不是被人戳破,而是被逼上无法转身的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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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他看也不看那名急匆匆奔进来的斥候,只问了一句,语气带笑,却冷如冰刃。
“启、启禀世子……”斥候扑地跪倒,声音抖,“谷阁……被郡主身边的副将、云梦楼的天刹斩于旧神坛上,证据确凿,当众审罪……已、已传开了。”
耶律珩手中玉钩一顿,沉默一瞬,随即“啪”一声掷地,冷笑道:
“天刹?!白衍初,好大的胆子!”
“属下原以为,是谷阁设局要杀那白副将……谁知、谁知反被对方杀了……”
“反杀?”耶律珩眯起眼睛,声音幽深下来,“意思是——这帮人早就设好了局,连谷阁都成了他们的诱饵?”
帐中一时寂静。
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终于染上了彻骨的阴寒。
“好啊……果然都是戏精,骗得连我都信了他们的‘内乱’。”他一把推开案几,唇角勾起一抹狠厉,“他们这步棋,是在借我的刀来除旧患,还是打算借我之手,灭我北院?”
“传令——”
他直起身来,眼神凶猛:“全军整备。老子这次不再玩什么虚的。谷阁成了死鬼,他们以为能把本世子唬住?”
“既然他们想在祭坛前装神弄鬼——我就送他们一个真天罚!”
“世子,”副将犹豫了一下,“我们才刚收兵不足半日……兵力还在调息,贸然强攻,恐怕,附近驻扎的东辰军……”
“怕什么东辰?!那软弱无能的太子要是能调动大军,早就在前战时就已经出兵了。东辰连往前推进一里地,都不见半点动静,不过是想坐山观虎罢了!”耶律珩讥笑一声,“萧钰现在手中总共不足两万人,那帮伤兵残将连口气都喘不匀,还守得住阵?”
他眼中燃起一种几乎是亢奋的亮光,“杀进去,拿下耶律屋质、诛白衍初,再将萧钰给我押回来——这场仗,就算本世子斩二狼、吞一虎,东辰都不敢插手!”
“本世子便是要天下都知道——北院动一兵,可碾一国。”
他披上重甲,铿然上马,一鞭点地:“给我吩咐下去:铁骑开锋,三重阵前,见人杀人,见灵灭灵。我要这场祭台血流成河,我要他们知道,得罪北院,只有一个下场。”
夜色如墨,金鼓轰鸣,北院之军再度启程,战旗猎猎,如压顶天幕扑向神坛旧地。
耶律珩骑在最前,鬓飞扬,目光凶狠而兴奋。他舔了舔唇,仿佛尝到胜利的血味:
“耶律屋质、萧钰,你们自以为算计得妙。可惜,我这人啊,最擅长的,就是把精明人,一刀一刀剁成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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