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崎上前一步,将刀抵在他喉头,低声道:“兄弟,对不住。我们得赢了才行!你若逃脱了,我们仨人,皆输。”
苍岚收刀,疲惫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揶揄道:
“带走吧!还有一局呢!白兄都出场了,我就只盼着这最后一局,别是楼主亲自来!那可费劲了……”
众人一拥而上,拘押白衍初。
“锋刃演武”,就此落幕。
战罢,封崎战功最显,亲自压制敌将,技惊全场;苍岚调度谨慎,营救有功,全员无损;陆那一路……折损两人,几无斩获,连一个俘虏都未带回。
有人低声议论:
“这陆……不是最早潜进去的吗?”
“可他是最后一个出手的。”
“连白衍初都被封崎擒了,他还能说自己有功?”
可细心者却觉出些异样。
整个战局推进,封崎猛攻在前、苍岚兜抄中路,陆的线却安静潜伏在最后,却正卡在白衍初遁逃的必经之路。三线推进毫无踩踏,像是彼此心照不宣,却又又分毫不差地完成了合围。
那不是偶然。
有人望向场边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
他正倚着剑柄,弯着唇角,笑得一脸无害。
而此时,另一侧,萧钰正俯身替白衍初处理伤口。
她指尖洒下药粉,动作温柔,却耳听六路,早将那些议论一字不漏地收进心底。
“劳烦楼主,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为我上药;”白衍初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调侃,低声凑近她耳畔,“派我出战,可是心疼了?”
萧钰却挑着眉,不接他的话:“故意放水的?”
“也不是。”他低声一笑,眸中仍带着血战未褪的锋芒,“你调教出来的小鬼,用兵有你的风骨。他借两人之力合击我……让我很意外。”
萧钰抿唇,潋笑:“难得你能夸他——”
“别笑。”那人顿时眸瞳暗了几分,““我会吃醋的!”
萧钰不惧,系好绷带,抬眼看他,目光清澈:
“在后路上设陷阱的招数,我没教过他。倒像是你训练营里用过的手法。”
白衍初微怔。
“他研究过你的战术;”萧钰淡声,“阿初,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他在吸收我们所有人的长处。”
白衍初垂眸,看着掌心尚未结痂的血痕,忽而轻轻一笑。
“……那倒有趣了。”
风起山林,帷幕渐落。“锋刃”一役,胜负已分。
还有最后一战:风骨。
最后一试,没有擂台,没有兵刃,甚至没有公开的指令。只是一个阴雨的夜晚,花舞带着一封私令,分别送至三位风堂候选人手中。
密令上寥寥数字:“风堂旧人,疑叛。查明即诛,审勿迟。”
目标:骆夷,昔年风堂主将之一,五年前因伤告退,退居江南,未再归队。
情报称其近年往来异常,或暗通敌国。
而命令落款,是楼主萧钰的亲笔。
萧钰收到三人呈报那夜,落雨滴答敲打着飞檐,潺潺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