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鸢坐在旅馆那间逼仄房间的木床上,老旧的弹簧床出细微的“咯吱”声。
墙上的挂钟仿若被施了慢放魔法,分针挪动的每一小格,都在拉扯着她的神经。
那三个行踪诡谲的男人,按照时间推算,此刻应该已经踏入隔壁房间,随时可能循迹而来。
她紧攥着行李包的手沁出薄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已经刻意低调了,还这么倒霉。
她蹑手蹑脚挪向房门,生怕出丁点声响,木门刚被拉开一道窄窄的缝隙,一道高大黑影就瞬间挤入这方狭小空间。
刚把木门拉开条窄缝,一道高大黑影“嗖”地挤进来,同时“哐”一声,门板狠狠撞上墙,又被那人迅拽回,堵死出口。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股不容抗拒的狠劲,姜宁鸢惊得往后踉跄两步,喉咙里的尖叫还没冲出,男人低沉声音先砸下来:“想活着就别叫,我是来帮你的,不会为难你。”
姜宁鸢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心脏疯狂跳动,震得耳鼓生疼。
她抬眼看向眼前男人,眉眼间那丝与阿宝相似的轮廓。
她根本没得选。
理智告诉她,若这个男人人存了歹意,刚才那套动作足以让她所有反抗化为泡影。
可情感上,她又感到一丝熟悉,这熟悉感可能来自与他和阿宝相似的眉眼。
像濒死者抓住的救命绳,驱使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声音颤抖:“我……我明白……”
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手掌缓缓松了力道。
姜宁鸢终于能大口喘气,行李包仍死死攥在手里,那是她潜意识里逃离的依仗,一副随时要夺门而逃的架势。
男人瞥向行李包,唇边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开口道:“倒是个机灵的,察觉到不对劲就想跑。”
姜宁鸢强压心里的慌乱,拼命稳住声音让自己保持冷静:“大哥,您、您真不是来为难我的……那我现在……能不能走?”
这人和刚才那两个形迹可疑的家伙,铁定是一伙的。
她才不会完全相信他。
要是不赶紧走,等另外两人折返,自己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男人缓缓摇头,眉头拧成川字,声音里添了几分不耐:“门走不通,我们房间守着楼梯口,他们不会放你出去。”
姜宁鸢的心瞬间坠入冰窖。
他们果然没安好心。
可眼下除了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神秘人,她实在寻不到别的生路。
攥紧衣角的手几乎要掐进肉里,她带着哭腔哀求:“您、您既然肯报信,肯定有法子……我、我到底怎么才能逃出去?”
“倒是挺信我。”男人低笑一声,没再废话,大步流星走向窗边。
积灰的窗帘被“哗啦”一声扯开,扬起细小的尘埃。
男人探身往下张望,姜宁鸢也踉跄着凑过去,扒着窗沿往下瞅,双腿霎时软。
二楼的高度,墙面光溜溜的,连个能借力的凸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