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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雷没打可云自己裂了（第2页）

幽冥界里，两百年没说过话的仇家正互相推搡，脚下突然浮出光环，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说"当年我不该烧你屋"，一个说"我不该偷你半袋米"；天庭南天门下，被贬的仙官和巡查的天兵正剑拔弩张，光环从地砖缝里钻出来，仙官收了剑："当年是我公报私仇"，天兵挠头："我不该仗势欺人"；最东边的海岛上，两个为争渔场打了十年的部落正举着刀，光环漫过沙滩，酋长把刀插在地上："鱼群那么多，够两家吃。"

天庭和解司的判官捧着半卷没写完的调解书，看着窗外飘过去的光环，"嗤啦"一声把卷宗撕了："咱们查案查了一万年，原来最好的和解药，是手拉手站一圈。"他摸着下巴笑，忽然听见北边传来打铁声——是二郎神的院子。

二郎神蹲在炉前打了半夜铁，眼皮直打架。

迷迷糊糊间，他梦见所有铁铃都化了，铁水"哗哗"流进地脉，最后"轰"地聚在南天门废墟。

他揉着眼睛凑近看，铁水凝成个怪东西：没有门板，只有铁链编的门框，门楣上刻着"不拒"二字。

门里空得很，可他站在门口，却觉得比当年扛着三尖两刃刀守南天门时，还踏实。

"这门"他伸手摸门框，铁链硌得手疼，"没门怎么关？"梦里的门突然开口："要关的从来不是门，是人心。"他惊醒时，月正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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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里的火还亮着，他盯着门楣上挂的铁锤看了半天，轻轻把锤子摘下来，放在门里地上——那是他当年铸仙铃时用的锤，如今锤柄包浆亮，像块温润的玉。

当夜，三界所有关卡都醒了。

蟠桃园的篱笆自动放倒，守园仙童扛着锄头去种菜；幽冥界的鬼门关"吱呀"打开，鬼差们脱了官服，蹲在门口和新鬼唠家常；人间最险的悬棺崖，千年封山的铁链"咔"地崩断，山民们举着火把唱："山开了，路通了，客官您进来喝碗茶！"

孙小朵站在迎宾道上，望着远处那座无门之门。

她知道父王的金影已经离海岸不远了，可这次她没蹦没跳，反而从怀里掏出本无字天书——这是菩提老祖说"等你懂了再看"的书，如今最后一页还空着。

她把那只破陶碗轻轻放在书页上，碗底的焦痕和书页的空白，像对老朋友在打招呼。

东海突然翻起金浪。

她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踏浪而来，鬓角的猴毛被风吹得翘起，和记忆里在花果山摘桃时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花果山方向传来"哗啦啦"的响动——所有桃树都开花了！

粉白的花瓣没往天上飞，反而扑簌簌落下来，在地上铺成条柔软的小径，从她脚边一直延伸到无门之门。

小猴儿从竹篓里蹦出来，顺着花瓣径跑了两步，又回头冲她"吱吱"叫。

孙小朵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脚边的花瓣，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父王时，他扛着金箍棒站在南天门，她揪着他的衣角喊："带我去闹凌霄殿"。

可此刻，她望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金影，喉咙紧，轻声说："父王，这次我不闹天庭了我给你，留了回家的路。"

话音刚落，金影的脚即将触到海岸。

孙小朵抬头看天——不知何时，最后一缕残云也散了。

风里那些絮絮叨叨的"该这样不该那样"，终于彻底没了声儿。

她顺着花瓣径往前挪了两步，鞋底沾了桃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萧逸、韦阳，还有偏山村的老阿婆、无名村的白胡子老头，他们举着灯，笑着往这边走。

而在更远处，那座无门之门的门框上，二郎神的铁锤闪着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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