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楚地听到医生的交谈:“小心点,别伤到血管……钳……好了,取出来了,准备缝合……”
整个过程仿佛持续了几个世纪。
宋国全在极度疼痛和恐惧中煎熬,最终在缝合阶段昏死过去。
醒来时,他现自己躺在肮脏的床铺上,腰部缠着渗血的绷带,剧痛难忍。
他甚至没有时间恢复,就被粗暴地拖起来。
“装什么死?下去干活!”
监工鞭子抽在他未愈合的伤口上,宋国全惨叫一声,几乎再次昏厥。
他被赶回矿洞,勉强拿着镐头,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腰部的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那天他自然没能完成工作量,换来的是一顿毒打和饿肚子。
平均每天三顿打,比吃饭还准时。
宋国全绝望了,都想死了。
他尝试过自杀,但每次都被现,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了,却莫名其妙挺了过来,继续忍受这无休止的折磨。
又过了几周,宋国全已经如同行尸走肉。
他机械地挖矿,挨打,吃那点勉强维持生命的食物,睡在肮脏的工棚里。
他不再思考未来,因为根本没有未来。
一天,他再次被叫出矿洞。
这次他不再有任何期待,只是麻木地跟着守卫走。
他们把他带到另一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简易的血站。
“o型血,万能供血者。”他听到有人这么说。
接着,针头刺入他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装满一袋又一袋。
没有人关心他的状况,他感觉越来越虚弱,视线开始模糊,最终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现自己躺在血站角落的地上,浑身冰冷,虚弱得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有人把他拖起来,扔回车上。
宋国全像一袋破布般被扔回矿区的泥地里。
接下来的日子,他仿佛坠入了一个更深、更黑暗的轮回。
挖矿、挨打、挨饿、抽血……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腰间的旧伤在潮湿阴冷的矿洞里从未真正愈合,反复感染流脓。
抽血的频率似乎增加了,他常常在恍惚中就被拖走,醒来时则感到一种被彻底掏空的冰冷,仿佛生命正随着那些一袋袋被取走的血液一点点流逝。
他几乎已经放弃了思考,大脑像被一层厚厚的油污裹住,麻木地接受着一切痛苦。
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个午后,监工们似乎格外躁动。一列车队扬着尘土开进了矿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