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要跟柳师兄结契了?”吴飞蓬将一册文书递到鹿闻笙手边,状似不经意地低声问道,语气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鹿闻笙执笔的手一顿,墨迹在纸笺上晕开一个小点。
他讶异地抬眼:“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荡起层层涟漪,周围那些看似埋头处理公务、实则早已竖起耳朵的戒律堂弟子们,“呼啦”一声,如同潮水般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眼睛亮得惊人。
“哇!真的假的?师兄,这么大的事您居然瞒得这么紧!”一个圆脸弟子瞪大了眼睛,表情夸张。
“是啊是啊!快说说,是哪一天?我们好提前准备!”另一个高个子弟子兴奋地搓着手。
“这么大的事!那咱们戒律堂是该准备嫁妆还是聘礼啊?”一个心思活络的弟子眼睛亮晶晶地提出了关键问题,引了新一轮的热烈讨论。
“哎呀不管了,反正份子钱我先预备上了!这可是咱们问仙宗头等大喜事!”
“什么时候举办结契大典?定在何处?需不需要现在就开始布置场地?”
“到时候场面一定很大吧?能不能多请些人啊?”
“我就说最近宗门气氛怪怪的!原来是这等喜事!唐鹤这次这么聪明?真给他知道不得了的事情了?”
鹿闻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有些招架不住。
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不远处那个见事情败露、正缩着脖子、蹑手蹑脚试图溜走的某人:“唐——鹤——”
被点名的唐鹤身体一僵,随即转过身,挠着头,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带着几分憨然又难掩得意的嘿嘿笑容:“魁,我、我就是猜测的……前两天我去向君长老禀报事务,她老人家居然罕见地走神了,盯着玉镜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凑近……就不小心瞄了一眼,正好看到她屏幕上有个帖子在问怎么看您和柳师兄在一起的事……我就灵光一闪!
您二位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嘛,君长老这反应肯定没那么简单——没准是快要结契了,她正纠结呢?……我就,就跟他们随口说了下我的‘可能’而已。”
他越说声音越小,但眼睛却眨巴着,满是“快夸我聪明”的期待。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一时间,所有围过来的弟子,连同吴飞蓬,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在鹿闻笙脸上,那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洞来。
鹿闻笙哭笑不得:这是唐鹤智商最占领高地的一集。
所以,到底是真的假的?!一时间,所有围着的弟子,包括吴飞蓬在内,眼睛都像探照灯一样“刷”地亮了,紧紧盯着鹿闻笙,屏息凝神等待答案。
面对这么多双充满好奇与祝福(以及浓浓八卦)的目光,鹿闻笙难得地感到一丝窘迫,他不自然地别过脸,耳尖悄然爬上一抹薄红,下意识地想回避这个过于直白的问题:“……这么八卦做什么?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然而,他这含糊其辞的反应和那难得一见的羞赧神态,在弟子们看来,简直就是变相的承认!
“哦——!!!”
众人顿时心领神会,拉长了声音起哄,脸上露出了然的、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兴奋笑容。不少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低下头,手指在玉镜上飞快地操作起来,势要将这第一手劲爆消息分享出去。
鹿闻笙看着这帮瞬间进入“狂欢”状态的弟子,眼皮直跳。
没过多久,他就感知到好几道熟悉又强大的气息出现在戒律堂外围,一个个探头探脑,试图打听第一手消息。
一个两个……都没正事干了吗?他结不结契,就这么有吸引力?他无奈地扶额,眼刀嗖嗖地甩向那群脸上写满“不是我说的但我很高兴”的戒律堂弟子——这种时候,他们传递消息的效率倒是高得令人指。
弟子们感受到魁的“死亡注视”,立刻作鸟兽散,或抬头研究房梁纹路,或低头认真擦拭早已一尘不染的佩剑,个个心虚得不敢与他对视,内心却在疯狂呐喊:这种惊天大瓜,谁能忍得住不分享啊!
于是,鹿闻笙只好无奈地看着各路熟人齐聚一堂。
季晏礼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抱剑站在不远处,只是微微颔示意,但仔细看,便能现他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探究——没想到季晏礼还有八卦的时候。
炎昭明则撇了撇前面的刘海,非要彰显他的“文采”,挤到前面激动地嚷嚷:“哎呀呀!这可是天作之合、琴瑟和鸣、龙凤呈祥、比翼双飞的大喜事啊!鹿道友恭喜恭喜!何时举办那洞房花烛、金榜题名……呃不对,是缔结良缘的盛宴啊?”
虽然成语用得一塌糊涂,但热情是真切的。
宋闻嘴里叼着根草茎,明显是来看热闹兼吃瓜的,笑嘻嘻地拱火:“就是就是,师弟,透露透露嘛,兄弟们好给你撑场子去!”
章知许瞥了他一眼:人家是结契又不是打架,撑什么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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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人未到声先至,清亮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把握传来:“我就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哈哈哈哈!”
那股兴奋的劲头,江裁雪拉都拉不住。
而秦霄则是一脸茫然地被大家叫过来,左右看看,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啊?结契?谁和谁?鹿闻笙和柳霁谦?!”反应慢了不止半拍。
颜清姝和宁蓉蓉、荀若等几个相熟的女修站在一起,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磕到了”的甜蜜笑容,互相交换着“你懂的”眼神,就差拿出留影石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了。
一群闻讯赶来的女修们聚在一旁,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鹿闻笙和远处正闻讯赶来的柳霁谦,纷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极度欣慰的“姨母笑”。
与其他队员乐呵看热闹不一样,王衍之咬着手帕气愤极了,眼眶都有些红,低声嘟囔道:“是柳霁谦这家伙高攀了。”
那语气里的酸味和不满几乎要凝成实质,活像是自家精心养育多年的绝世珍宝被外人轻易得了去,偏偏那人还优秀得让他挑不出硬伤,只能自个儿生闷气。
一旁的余烁阳瞧着王衍之这副罕见的、真情流露的“唯粉破防”模样,使劲抿着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显然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他好歹顾及着,没有真的笑出声来,但那弯起的眼角和抽搐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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