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李敬尧刚入翰林院时也曾意气风。
以为“储相”之地必能大展宏图,却终究难以撼动裴玄韫那座大山。
他努力了多年,不过是在为凤阁台输送人才罢了。
而后心灰意冷,也失了对儿子管教的心气。
后来儿子勉强过了乡试后便再无寸进,无奈选官外放。
为了调回京畿,他在任上心急之下出了些纰漏,被人拿住了把柄。
本以为仕途尽毁,却有人暗中将此事压下。
李敬尧能猜到是谁的手笔,无非是那几家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以此作为要挟他的筹码。
可奇怪的是,此事过后多年,对方一直沉寂,直到这次乡试前夕才第一次联系他。
对方的要求……李敬尧反复思量过。
若只是让一篇本就处于两可之间的卷子过关,且不涉及篡改名次,风险极小。
即便将来有人质疑,他也可以用“惜才”、“观点新颖”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过去,无人能真正抓住他的把柄。
而且此事并不突兀,主考官多有自己的偏好。
为了儿子的前程和安危,这个险值得一冒。
于是,便有了眼下他与孙少监一同审卷的这一幕。
一共十六份卷子,看似在品读文章,实则心神全在辨识那约定的韵脚暗号上。
然而,全部仔细查验一遍后,并未现符合要求的。
大概是判卷才刚刚过半,那份特殊的卷子尚未被出现?
李敬尧心中暗道,面上却不露分毫。
对面的孙少监抬头问道:“李大人,可现有遗珠?”
李敬尧顺势放下手中卷子,快从中抽出一份递了过去:
“此篇破题角度尚算新颖,孙大人看看。”
孙少监接过细读片刻,稍后点评道:
“破题确有些意思,只是论据稍显松散薄弱,支撑不足,文气尚算贯通。
倒也真是……可取可不取。”
“暂且按下,待最后与其他卷子比对过后再定吧。”
“是……”
孙少监心下有些狐疑,老家伙到底有没有得到什么命令。
或许是他想多了,真的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
凤京城内,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在翘以待乡试的结果。
考官们被关在衡鉴堂内,而某些人也如同被无形的枷锁困着。
皇宫之中,上头三个大的各有正事忙碌,下头三个小的也有功课要习。
唯独中间那位老六,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天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便琢磨吃,吃饱了便玩乐玩乐,循环往复。
这日午后,秋阳暖融融的,明亮却不灼人。
秦昭玥命宫人将一张铺着软缎的贵妃榻搬到了廊下,舒舒服服地歪靠着。
左侧,桃夭执着柄蝶恋花的团扇,轻轻地为她打着风;
右侧,樱糯剥着晶莹剔透的紫玉葡萄,一颗颗喂到她嘴边。
她则歪着身子、半眯着眼,听着嗓音清甜的小宫女给她读最新的话本子。
只是,周围侍奉的婢女和那念书的小宫女,一个个脸蛋都跟染了胭脂似的,泛着可疑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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