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七十的父亲的心愿是中举,韩妙染曾经也放弃了科举陪自己考画官。
他本来就对未来不知如何打算……
月白兄曾对他说:“人生在世,不拘天地,随心而已。”
凌书墨看着落梅指图深深闭眼,仿佛看到说话人身影,心根无法拔除。
“子桓,我决定不回去了,读书考科举。”
“啊?”
好像对方不管在或不在,都能在任何时候影响自己。
……
第二天,凌书墨便开始整理诗书,开始备考。
凌翰和洛文祺对此觉得甚好。
年近七十,身体无法科考的凌父,也对此满意极了。
毕竟,这样他就可以把失去毕生知己悲痛按下,转移心思在他处。
是夜,凌书墨一面念书,一面寻着韩妙染所有遗落民间的画作。
韩妙染……
他将这个毕生知己的名字牢记在心,既怕自己记得,又怕自己忘记。
时光翩然,三年岁月尽散。
朝廷放榜当天便通知凌书墨,满街报喜锣响。
高中这天,他平静的看着加盖官印的文书,却深感无人分享喜悦,心中戚戚。
然而,他还未回神,便见父亲气血上涌,喜极而窒倒在自己面前。
“子辰,你做的甚好……”
凌书墨怔了一怔,再扶起人时,眼中看到的已经是因他高中喜悦衰竭而死的父亲。
母亲恸哭流涕,整个人空洞失神的坐在房里几日不吃不喝。
他只能抱着年幼的凌翰靠在房里,做饭洗衣宽慰母亲。
看着墙上挂的梅花图画卷。
恍然记起自己每次坚持不下去,月白兄坐在他的对面,一遍又一遍的宽慰,鼓励他。
没有人听他诉,不禁黯然神伤……
朝廷派下任命书,做地方县令。
接下来,凌书墨不得不将身体弱的凌翰寄养在洛文祺那里,带着母亲赴任。
这一路颠簸,母亲因父亲说去世郁郁寡欢,竟然在一年内过世。
身边无人,凌书墨只能独自火化,捧着一坛骨灰。
这三年,他面对父丧母死,知己生死未卜。
那是他第一次喝酒,在县衙内恸哭。
夜里的凉风吹过……
青丝间染愁绪,哪管杜康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