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嬷嬷。”齐木掂了掂手里的长枪,眼中带着深情,“我用这个便好。”
说着,他径自走到小院当中,捋了捋那旧枪破损的红缨,念念有词地耍起了当年他教婉儿的第一套枪法。
一丈青锋一丈浓,
崩拿点扎势游龙。
腰催肩送腕如风,
圈退弧进破长空。
……
半个时辰后。
嬷嬷带着侍卫们浩浩荡荡地离去。
乌山别院大门紧闭,守卫森严。
婉儿凭着记忆跑到乌山别院外,看见门框上新挂上的白色门幡与灯笼,眼中慢慢沁出泪水。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咣咣咣”地砸起了门。
“开门!开门!”
侍卫开了个门缝,婉儿想要进去,却被无情地拦了下来:“大胆刁民,乌山别院岂是你能够随便硬闯的?”
婉儿冷冷地盯向了那人,从怀里拿出了令牌。
大大的“周”字让那侍卫慌了神。
这是夫人的令牌?
“您……您是?”
婉儿擦干眼泪:“周将军府嫡长女,周婉儿。都给我让开!”
听了这话,侍卫立刻打开了大门,跪了一地,齐齐喊道:“见过婉儿娘子!”
婉儿没有心情与他们计较,直接揪起一人的衣襟,咆哮道:“齐木在哪?带我去!”
那侍卫吓得全身抖:“娘子,这……这边!”
侍卫带着婉儿到了齐木所在的小院里。
空荡荡的庭院中,满地的落叶杂乱不堪。
而庭院正中的石台上,齐木静静地躺着,胸前还插着那残破的旧枪头。
婉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跌跌撞撞地走近,只见齐木身上那年少时的练武装上染满了黑色的血,鬓角的白明显断了一截,被他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婉儿的记忆突然被唤醒——
年少时齐桥第一次离开周府出征时,他兴奋极了。
刚拿到诏令就兴致勃勃地跑去给婉儿看。
婉儿与有荣焉,当即用短刀割下了自己的一小撮头。
“娘子,身体肤受之父母,使不得啊!”
“这有什么!一点点而已,你不说我不说,别人看不出来!”
说罢,她将那撮头塞进了齐木手心里:“拿着,这个就是婉家军的信物了!本娘子身份贵重,自有神明守护,你是我的人,就分给你一点点吧!”
齐桥轻笑道:“谢娘子。”
少年的声音还犹在耳边,手心里的丝却已经变成了白。
婉儿颤抖着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下一秒,便一下弹开,泪水瞬间决堤。
“齐桥!齐桥!我在这里,你还敢躺着!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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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
慕容昭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场景,面无表情地坐在屋脊上。
她身旁是被捆住了双手堵着嘴,一脸震惊的叶倾城。
倾城“呜呜呜”地想要出声响。
慕容昭白了她一眼,威胁道:“我可以取下来,但你不准出声,不然我就把你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