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几乎消失在烛火跳跃里。
然而大厅里霎时安静下来,连筷子与瓷盘敲击都顿住,
谁都不敢轻易续口。
燕裔抬眼看向窗外,玻璃上映着疏淡夜色,外头偶尔窸窣风声。
他五官隐在光影交界处,轮廓锐利、沉着,毫无余地。
张佳栋下意识收敛声音,气场逐渐沉静。
司郁侧眸瞧了燕裔一下,只勾了唇角,配合灯下晕色,
笑意蜻蜓点水般擦过,
没有真正流露出来。
桌边烛火轻轻晃动,光线摇曳,墙上的影慢慢拉长,氛围缓和回升,
像什么未散去,但大家又都默契地装作平常。
蒸气在菜盘间聚开,白瓷小碟无声横列,
香气混杂,空气里浮现微温湿意。
张佳栋察觉燕裔“一言难驳”的气场,
自知讨不到什么趣味,他收起玩笑,指尖攥起餐巾一角,
在掌心来回捏着,视线几番游移,终于话锋一转,对准司郁的话题:
“哎,说归说,现在都开学了,小郁你真打算不去国外混嘛?昨天我妈还夸你之前成绩好,说你申请通过率比我还高。”
说着故意放大语气,两眼含笑,却又不失认真。
他低头瞥见桌角调味瓶,随手归正,不动声色中露出点局促。
那副表情像是在家族长辈跟前争成绩,
又让人觉得几分孩子气的尊重。
司郁举手撩开袖口,手腕显露出清晰筋络和淡色腕表,
她动作平稳,把一只小笋从碟子夹起,蘸过蘸汁再送至唇畔。
目光流转间,透着淡然,不急不躁,
“谁说的?”
她语调收敛清冷,没有多余感慨,带着几分松懈不羁。
语句落定后,她抿唇浅嚼,暗自垂眸:
“谁见我一次都夸一次,年年老调。”
说话倒是很不客气,
张佳栋脸上的笑容顿住,嘴角微微收紧,
眉尾不自觉扬了扬。他把握了片刻神色后,
手背轻拍了一下桌面,语气调整得自然许多。
他突然侧身,身体前倾,用胳膊肘顶了下旁边的司郁,
声音压低,却控制不住嘴角的调侃意味:
“我也服你,咱们这里就你最大气,有的人高冷没人敢惹,吴澜太温和,整天把事藏心底。其他人是没你牛,你是一呼百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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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郁慢慢将背部重新贴回椅背,头略微侧向一边,
目光扫过张佳栋,唇线略弯,
眼神中却透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有的人是说燕裔吗?
张佳栋有点疯了。
她转眼瞥向窗外灰白的光线,室内暖黄灯光洒在桌面玻璃杯旁,
折出现淡影。
手指缓慢收拢,又松开,悄然调整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