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也相信温女娘要是见过我,一定会喜欢上我的。”小公子自信极了,唇边的笑,纯真得让路子月不忍说出打击的话。
虽然她常常吐槽自家弟弟娇气,但也认为他的容色才学在京都数一数二,也常常为有这么一个弟弟骄傲。
可再觉得自家弟弟独一无二的好,再不忍心,她还是要说上一句,“要是她见着你还是不成呢?”
小公子灼灼的眸子微暗,那当然是抢也要抢过来,谁让他看着她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然而对着自家阿姐,他纯真又黯然的笑,“那有什么办法呢,有缘无份罢了。”
太完美无缺的回答,路子月直觉不对劲,她家小公子有这么纯真美好?那她这些年都和谁在斗智斗勇。
不过还没到那一步,只希望真就像他那么说得想得开。
既然你都想得挺通的,刚刚还那么魂不守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小公子唇角拉平,有些烦躁,“今日爹爹跟我说了皇太女和几位皇女选夫侍的事情。”
路子月也跟着皱眉,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朝廷还没有公布消息,应该是娘摸到了陛下心意,或者说陛下给了重臣暗示。
几位皇女确实到了年纪,应该选正君侧君了。
而她家弟弟参选肯定能被选上,她们家却不想送儿子进皇家。
这几年哪怕陛下立了皇太女,皇女们斗的依旧激烈。
弟弟进了谁的府邸就是站了谁的队,她家已经鼎盛时代,娘的意思明显是中立,不参与皇位争夺,可是那些皇女怕是要极力拉拢。
若是在朝廷公布前定下亲事,皇女们会不满,女帝最起码是满意的。
弟弟也免得去皇女后院争,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怪不得娘会打了人守在书房外跟爹谈事,绝对就是这事。”路子月沉吟道,“爹是不是已经给你搜罗了不少名门女娘让你看看?”
往常不急,双亲会慢慢挑选,现在一定急着给弟弟找个满意人家。
被路夫郎拉着看了不少画像的小公子心情郁郁地点了点头,像是一朵蔫哒哒的青莲,蜷曲着花瓣儿,失去了风采。
看着弟弟这副模样,路子月着实不忍心,要是不能如弟弟的心意,她这辈子心都难安。
路子月咬咬牙,为了弟弟的幸福,什么名誉礼教都不管了,抛去那些顾虑,豁出去了,“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只要阿姐能做到一定帮你。”
蔫哒哒的青莲,舒展了点花瓣,小心思得逞了。
尚书府的夜晚,并没有灯火连片不夜天,主人家清廉,从不铺张浪费,不需用灯的地方,绝对不会点上华丽的灯笼炫耀主人家的权势富贵。
不过这不代表戒备不森严,来来往往的强壮仆妇有序的四处勘查,守卫着尚书府。
就是练家子的好手想在尚书府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够不够。
温黎一身黑衣,在青砖墙瓦的阴影间如鬼魅般潜行。
躲懒的猫儿察觉到这个诡异的家伙,舔舔爪子,前后腿一蹬,将自己撑成了猫条后,一溜烟地钻进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温黎指尖蓄势待的内力一收,没有将这只乖巧的猫猫点了睡穴。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谨慎,几声猫叫声并不能让守卫升起太强的戒备之心,完全是温黎自己夜访好友弟弟的闺房,心虚作祟,不敢出一点岔子,闹出采花贼的名声,影响路府小公子的名誉,那就罪过罪过了。
温黎来路家虽没几次,但热心的路子月差不多带她逛遍了除男眷所在的内院,没去过,但几个主子的住处夜里大抵灯火明亮。
路家灯火上的节俭反而方便了温黎寻找路家小公子的居所。
一连寻了两处不是,第三处时,温黎有预感差不多就是这。
三三两两的小厮,清雅带着鲜活的装饰,很像一个年轻未嫁小公子的住处。
果然靠近人声最盛的正屋,温黎听见有人唤了一声小公子。
人就在屋子里,是不是今晚一探就知。
容不得温黎犹豫退缩,装女君子,从墙上翻身上屋顶,轻盈的脚步落在瓦片上比落叶还要安静,动了动耳朵,声音集中在下方位置,温黎搓搓手俯下身子,小心再小心地揭开瓦片,将自己蒙着的半张脸对了上去,睁大眼睛仔细搜寻屋里人的身影。
屋中灯火点的足,看清楚状况不难。
就是她一来就撞上了脱衣就寝,仅次于沐浴更衣,也好在不是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