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后来秀兰看不得他如此遭罪,趁他上山打猎时,悄悄喊上村里人帮他把茅屋重新翻修了一遍。
糊上泥巴,换上了新的草顶,这才让他不用再与风同眠、与雨相伴。
初来乍到的时候,庄不卓的生存能力几乎为零。
就连最基本的烧火做饭都不会,常常吃着半生不熟的野菜。
还是秀兰一家心善,每次做了饭菜都会给他端来一碗。
教他辨认野菜、生火取暖。
好在庄不卓底子还在,能时不时上山打些野味改善伙食。
村里老弱居多,他每次打到猎物都会分些给邻里,到镇上集市换些油盐米粮时,也会帮村民捎带些必需品。
日子虽清贫,却也安稳。
他不是没想过回到程阳郡,可庄不卓不敢
如今庄府上下都以他踏入仙门为荣,父母更是逢人便夸,是诡剑山庄的脸面。
一旦他以这般模样回到程阳郡,他怕父母忧心成疾,更怕四邻八乡的议论蜚语将庄府淹没,让府上蒙羞。
倒不如当一个无心世俗的“仙人”,让家人一辈子享尽荣光。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山腰上新开垦出的一块三分地里,庄不卓正拿着锄头笨拙地翻着土。
即便过了这么久,依旧动作生疏。
这玩意,不比修剑容易到哪去
村头矮墙,秀兰趴在墙头露出半个脑袋。
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地里那道生硬的身影,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路过的李婶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偷笑。
悄步来到她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
“秀兰这是又思春啦?”
“哎呀!李婶你吓我一跳!”
秀兰被惊得身子一颤,连忙从墙头直起身,抄起墙根靠着的扫把假意打扫起来。
脸颊却红得像火烧了一样。
“李婶你说什么呢,我这是刚喂完猪,累了,靠在墙根歇歇脚。”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婶子我是过来人,还能不明白你那点心思?”
李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孩儿他爹走了也有好几年了,该守的妇道你都守了,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俩娃考虑考虑呀!
俩娃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家里没个男人撑着哪行?”
“我我没那个心思”
秀兰的头埋得更低了,手指抠进扫把缝里。
“你就别跟婶子别扭了!”
李婶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她。
“夜深时候空唠唠的能不难受?
再说小庄人多好啊,那身条,那样貌,去哪找?
俩娃跟他又亲近,就差开口喊一声爹了,这多好的事!”
她上下打量着秀兰,继续劝道:
“你如今才二十出头,趁着身子还水灵。
别过两年人老珠黄,人家小庄就算想找,也未必能图你啥了!”
“可是可是庄大哥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秀兰犹豫着开口。
“他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能有啥不一样?不都俩眼珠子一个灯儿,他还能多长一个不成?”
李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就算走,帮你养几年孩子,养几年身子,你又有啥亏的?”
见秀兰只是羞红着脸不作答,李婶替她急得慌。
“要不是我家那口子老不死的还在,我早半夜就摸到他那草屋了!
谁像你,光在脑子里想,半点不敢动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