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民间四处寻访,找到了不少所谓高人。但偏偏让他最满意的,是李成禹引荐的一个叫丹丘子的道士。他炼的丹让嘉佑帝真正感觉到了青春焕。所以张梓禁死了,他才没有那么着急,也没有那么生气于李成禹的行为,谁叫对方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一个道士呢。。
……
“我们手里明明有着黑松林的事,你去朝堂折腾一趟,竟然没说?”
孟甘棠去见过谢瑶,此刻的她就像蒲柳,看着脆弱,却又坚韧。看着手帕胶如此模样,孟甘棠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再加上听到李成责带着一身伤去勤政殿和李成禹对峙,竟然没有把他们手里最大的对方把柄拿出来,她如何能不疑惑、不生气。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李成责没忍住费力的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脸。
“你先别生气,听我跟你解释。如今黑松林的事情,我们除了手里那块铁矿石,什么证据都没有,拿出去或许的确有用,但是锤不死李成禹。我要的是一击致命,所以还要再等。我说了,再等几天大局就定了。”
孟甘棠躲开他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说喜欢我呢,什么事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真不是我和张兄不告诉你和张少夫人,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李成禹会干什么。我们的计划要随着他的动作而改变,所以现在根本没法说。而且不告诉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安全。”
他好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孟甘棠:
“你让张少夫人这几天以伤心过度为由,尽量别出门了。你也是。我知道你喜欢谈生意,也是个在家里闲不住的,但是生意多的是,以后你想怎么谈怎么谈,这几天就忍耐一下,别出门了。”
……
李成责想得好,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控制的。李成禹又动了。李成责这次没有把黑松林的事说出去,不代表他之后不会说,永远不会说。李成禹不想和他赌,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既然没能杀了李成责,那就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解决嘉佑帝。只要嘉佑帝死了,他成了皇帝,私采的铁矿就会名正言顺成为官家的东西,谁还敢再说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因为他给嘉佑帝找的那个丹丘子,炼的丹有问题。嘉佑帝现在看起来容光焕,但不出两个月,他就会油尽灯枯。这种丹药就是在提前透支他的生命而已。所以在这之前,李成禹必须做点什么。
为了一次性控制所有朝臣,李成禹最终决定在大朝会上动手。与此同时,闵皇后也在儿子的要求下,请了各家的命妇女眷们来宫中。这其中当然也有昌平侯府的众人和身为李成责准侧妃的孟甘棠。
张梓禁死后的半个月。
五更天的夜色还未散尽,文武百官已按品阶排列在太极殿外。任御史中丞的张亮站在文官队列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那卷案卷。这是张梓禁送他的好前程,昨日有人进了他的书房,示意他在今天把事情闹出来。可张梓禁明明已经死了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如今怎么能不紧张?
他的目光穿过晨雾,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人身上,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昌平侯张安,今天他们兄弟就要彻底做个了断了。
“宣——百官入殿!”
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黎明。张亮深吸一口气,随着人流踏入大殿。
勤政殿上,嘉佑帝端坐在龙椅中,冕旒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但众臣还是能感觉到,他容光焕。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惯例的唱和声中,张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再次深吸气,然后出列,象牙笏板在手中微微颤:
“臣,御史中丞张亮,有本奏。”
众人有些意外。御史中丞这个位置必然是个要会说话的人,但张亮算是个例外。他平时除非真有事,否则很少出来说什么。尤其是最近,朝中人人自危。
嘉佑帝抬了抬手:“讲。”
“陛下,臣要弹劾臣的兄长,昌平侯张安,及其次子詹事府少詹事张梓风。”
众臣瞬间哗然,张家三父子在巢中撕的不可开交,俨然成了外人眼里的笑话。如今张梓禁死了,难不成又来一个张亮?
张安和张梓风的目光也齐齐看来,一个愤怒,一个阴毒。张亮低下头,根本不与两人对视。
龙椅上的嘉佑帝微微前倾,冕旒玉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显然也来了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