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他们出动的?接艾伯塔伯爵,马上!”公爵并没有因为驰援战场的战争兵器扭转危机而感到欣喜,反而表现得比面对血色危机时更加不安和恼怒。
因为按理说蒸汽骑士的出动由她们各大公爵卡死了流程,又有谁有资格、又有谁敢冒这个大不韪放他接触蒸汽甲胄的权限?!
更何况她临走前还把权限交给了心腹艾伯塔伯爵,现在的伦蒂尼姆城内谁能压他一头逼他让步?
……有一个可能,非常荒诞微小的可能,她知道,但是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坎伯兰家早就半死不活,哪怕那个丫头拖上全部家底艾伯塔也不可能怯她丝毫,哪怕是所谓的……储君归来。
没有蒸汽甲胄的骑士们也不值一提,原本就是弃子,虽然的确有打算让他们中的部分人被这场战争吞噬,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们集结成队伍出现在这里,那样只会增长蒸汽骑士的威望——她可还没忘这些战争兵器的威光。
如果不是无法为自己所用,谁又愿意放弃这样一支威慑性极强的力量?
这也是她、其他公爵最不愿看到的后果,蒸汽骑士站了队,也许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选的是最飘摇、虚幻的“储君”。
公爵们习惯了快接受事实,哪怕它再糟糕,但最重要的永远是下一步,蒸汽骑士挣脱枷锁已经是事实,那么清算、角力以及未来的牵制都要提上日程。
这些都不是难事,她现在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到底是谁暗中推波助澜了这一行为。
温德米尔、威灵顿、斯塔福德……还是高多汀?
“队伍后撤,该结束了,不必节省火力,保存有生力量。”暂时没等来艾伯塔的回复,开斯特看着汹涌的血潮和尚在起伏波涛中挣扎的维多利亚士兵转而下达新的指令,面无表情道,“还剩下多少脏弹?”
“都用了吧。”
“……明白。”
开斯特的舰队拒绝为蒸汽骑士提供降落的平台,而温德米尔、威灵顿以强力手段扫清了甲板上的敌人,一共十一位蒸汽骑士分别次落着陆在高战舰上,与在血色波涛中时隐时现的十二头血色撼地者肃杀对峙。
当最后一位蒸汽骑士带起风压时稳稳落在温德米尔公爵的甲板上时,一个金色的身影带着些许虚浮的步伐从蒸汽骑士环绕的臂膀中跳下,虽然踉跄了一下,但她的眼神宛如猛兽,飘扬的金状如旗帜。
最重要的是,她手中那把闪烁着夺目光芒的长剑,象征着王权与力量,温德米尔公爵沉默半晌,最后在剑卫和罗德岛博士的目光中向“维多利亚”行礼。
并非是对推进之王维娜,而是对维多利亚的历史与荣耀。
“诸王之息”,传说中能劈开天灾的利剑,在狮王死去之后一同长眠于维多利亚的陵寝之中,象征着维多利亚的至高权力,割据的大公爵中觊觎权力的无一不窥伺这把国剑,开启皇陵的方法也掌握在他们手中,但一旦他们中有人染指诸王之息,成为众矢之的的公爵,就得掂量自己的体量与实力了。
师出有名,一个大公爵在整个国家面前,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就连狮王都会被送上绞刑架。
但如果让它重新现世的人是“储君”,血色危机期间长期不作为的公爵面对军心与民心,除非将她扼杀在烟尘中不漏一丝消息,否则打压的这一拳是怎么也得不到支持的。
之前是他们没得选,现在储君如传奇般重新出现,潜藏的第三方支持力量比预想的要有影响得多,他们还不至于不明白这一点。
而无形中围出阵线中心拥护维娜的蒸汽骑士们正是无效化他们威胁的武力,当枷锁中的雄狮被释放,那前后就是不同的威胁度了。
“温德米尔公爵阁下。”
“……亚历山德莉娜?维娜?维多利亚殿下。”仅仅是称呼,温德米尔已经表明了态度,她知道轻重缓急,仅仅是保留了对推进之王怎么获取诸王之息的疑问,表达了支持结束危机的立场。
“殿下,我愿为先。”为她代步的查尔斯?林奇难掩激昂,怒火、仇恨和快意交织在一起,他、和他的战友前辈们已经压抑了太久了。
牺牲、阴谋、背叛,飞鸟终于等到了金色的朝阳出现。此刻喷涌白色蒸汽的战争兵器们只想作为维多利亚的暴力撕碎一切敌人。
血色长号汇聚成海啸,战舰在温德米尔青锋斩落之下咆哮着轰开了前路,侧面落下的源石脏弹分割了战场,众人视野中的世界只剩下了灰霾与血红,以及星星点点的火焰。
阿斯兰回头望向博士,后者以赞许温暖的目光回应,她深吸一口气,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举起了诸王之息,查尔斯?林奇再次托举起了年轻的阿斯兰,俯冲向了战场。
“殿下!”温德米尔没想到她会如此冒险,哪怕有蒸汽骑士,她在一线的战场的安全也完全得不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