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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页）

她带着谢峋踉跄着跑出慈宁宫，“陈大人呢？陈昶安呢？”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这时，谢承晏玄甲浴血，缓步而来，手中提着一个渗血的包袱。他唇角噙着冷笑，问道：“太后是在找他吗？”包袱落地，滚出一颗头颅——陈昶安双目圆睁，凝固的表情还停留在惊恐的瞬间。许太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踉跄着扑倒在地，染着蔻丹的指尖颤抖着去碰那张的脸。她抬眼一看，才发现谢承晏此刻脸上沾上一道极为明显的血迹，还未干涸，似乎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流。他脸上的血是炽热的，陈昶安的血也是。谢峋吓得瘫软在地，发出一阵阵的哭声。谢承晏被这一阵孩童的哭声弄得有些烦躁，警告一般地看了谢峋一眼，说道：“殿下若是再哭，休怪四叔不客气。”“谢承晏！你不得好死——”许太后嘶吼着抬头，却见一柄匕首已经丢到了她面前，寒光凛冽。“我不杀女人和孩子。”谢承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扬头示意她拿起把柄匕首，自行了断。许太后颤抖着抓起匕首，忽然癫狂大笑：“你杀了我就算了，你还要杀了他吗？弑母杀兄，你还要造下多少罪孽？”她猛地将匕首抵在谢峋心口，“这是你的亲侄子！他身上流着谢家的血！你敢——”“他并非谢家人。”谢承晏冷冷打断，“他身上流的陈昶安的血。”他缓缓俯下身，离许素容近一步，她的恐惧就多一分。许素容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这事能被谢承晏查到，难不成……“叶知行已经招了，现在在昭狱里。”谢承晏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匕首，说道：“该你了。”这次的战役持续时间极短，谢承晏手上有皇陵卫，万鹤楼，南疆军，还有褚休手下的巡检司，几乎是在几天之内就拿下了上京。残阳如血，映照着皇城新漆的朱墙。谢承晏站在摘星台上，指尖摩挲着陆千山递过来的赤红虎符，那是南疆军的兵符。宁王时期是玄金色，陆千山时期是赤红色。“真要去皇陵？”谢承晏望着远处绵延的山脉，山脉蜿蜒，如同上京中盘踞的蟒蛇，他回头，问身后人：“二姐不见得希望你这样吧？”嫁陆千山甲胄未卸，顺着谢承宴的目光往远方看去，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谢昭和身影。他离京前还因为在和谢昭和执气，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那时候陆千山觉得两人的日子还久，等到京中失利，他归了京，两人总有机会缓和的，却没想到那一别便是永恒。陆千山突然长叹一口气：“她若是真念着我也好，哪怕不因为我是她的夫君呢？”是挚友，是棋子，什么都好，就是别不念着他。晚风卷起檐角铜铃，京中这些日子的阴霾散去，也不似前两天那么冷了。陆千山说道：“京中既然已经无事，明日我便动身去皇陵。”“京中有事。”谢承晏答道，“我要娶妻，喝杯喜酒再走？”陆千山笑了一声，却没多大的笑意，调侃道：“你和我说这个事儿，合适吗？给我添堵？”他才失去妻子不久，转眼就要去喝谢承宴的喜酒，要不是他和谢承宴自小认识，眼下还以为他是在挑衅自己，转头就走了。但谢承宴不是这样的人，只听他说道：“我的婚事本来是由二姐操办的，可眼下她不在，不如你这个做姐夫的替她？”正月十五，朱雀大街的灯火泼天盖地漫下来，叶兰舟被谢承晏牵着手挤在人群里，两人一袭常服，混入人群中，倒也没显得多突兀。京中近日总算安定下来，又恰逢十五，两人便出宫逛了逛。路过杏林春时，只见屋内的灯还亮着，杨寄予在里面忙活着，没注意到外面的两人。见此刻杏林春的客人多，两人也没进去打扰。谢承晏开口问道：“她不是把那杏林春给你了吗？”叶兰舟看了一眼杨寄予，答道：“裴府被抄了，只靠裴宣一个人，估计撑不起来。”她回头淡淡地笑了一下，仿佛释怀了一般：“这样也好，于她来说，在药房比在内院好。”正说话间，叶兰舟身后撞过来一人，她没反应过来。“当心。”谢承晏突然揽住她腰往怀里带，叶兰舟跌入了他的怀中，手肘撑在他的胸膛上。河畔挤满放灯的人，叶兰舟蹲在青石阶上，看谢承晏笨手笨脚拆莲花灯的竹架。他好像没做过这种事……“我来。”叶兰舟接过灯架，只三两下，手中就出现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