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一直留下来帮她吗?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走了?或者……他其实是个坏人?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走动。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
是石柏川吗?他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响动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
谭清竹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想多了。
也许,有他在,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今晚她睡得格外安稳。因为她知道,门外,有一个人在守着她,像一块沉默而可靠的石头。
接下来的日子,谭清竹和石柏川开始了“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其实更像是一种奇特的“合作”关系。谭清竹负责“指挥”和做饭(虽然厨艺堪忧),石柏川则负责所有的体力活。
石柏川的存在,很快就让谭清竹的生活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那几分荒地。
谭清竹原本以为开垦荒地是个漫长而艰巨的任务,结果石柏川一个人,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那几分地翻了个底朝天,土块打得细碎,还顺便挖了一条小小的排水沟。
……那捆柴劈了!”
石柏川起初对挑粪这种“有辱斯文”的活计是抗拒的,奈何潭清竹眼神灼灼,理由充分:“柏川啊,这粪可是好东西,‘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你看你种的那些秧苗,长得那么精神,都是粪的功劳!你把它挑去,就是给你的‘作品’施肥,让它们长得更好!”
石柏川被她那句“你的作品”噎了一下,看着田里确实长势喜人的禾苗,最终还是默默地挑起了粪桶。只是那表情,像是上刑场一般,步伐僵硬,屏住呼吸,一路快走,恨不得立刻逃离那“不祥之物”。
潭清竹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书生,此刻窘迫的样子实在有趣。
村里的人也渐渐习惯了潭清竹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男人。起初大家都笑话潭清竹买了个“中看不中用”的病秧子书生,可看着石柏川虽然动作慢些、讲究些,但实实在在地帮潭清竹分担了农活,田里的庄稼也长得比往年好,那些闲言碎语便渐渐少了。偶尔还有大婶打趣潭清竹:“清竹啊,你家柏川不仅长得俊,干活也越来越像样了嘛!”
潭清竹听了,心里竟有点小小的得意,嘴上却谦虚:“哪有哪有,还是笨手笨脚的。”
石柏川则会微微颔,面无表情,耳根却悄悄泛红。
秋收时节转眼就到了。
金黄色的稻浪在田里翻滚,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潭清竹看着这片丰收的景象,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她穿越过来,和石柏川一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第一茬粮食!
石柏川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毫不掩饰的喜悦,清冷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丝暖意。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几亩田的收成而感到如此满足。这种踏实的、沉甸甸的喜悦,是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
“柏川,我们开始收割吧!”潭清竹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收割是个体力活。潭清竹挥舞着镰刀,动作熟练而迅。石柏川虽然学东西快,但比起从小干惯了农活的潭清竹,还是差了一截。他割得慢,却依旧保持着他那“横平竖直”的风格,割下来的稻子摆放得整整齐齐。
“柏川,你不用摆那么整齐,先堆着就行!”潭清竹哭笑不得。
“有条不紊,方能事半功倍。”石柏川头也不抬地回答。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潭清竹无奈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割,一个捆扎(主要是石柏川在扎,因为他扎得特别“标准”),倒也默契。累了,就坐在田埂上,分享一个潭清竹做的粗粮饼子,喝口水,歇一歇。
潭清竹会叽叽喳喳地说些村里的趣事,石柏川则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祥和。潭清竹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充满了希望和……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她甚至开始忘记,石柏川是她“买”来的。
就在他们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一个不之客如期而至。
“哟!潭清竹!看来今年收成不错啊!”
王二麻子那标志性的、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他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到田埂上,看着田里金黄的稻子,眼睛放光。
潭清竹心里咯噔一下,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她站起身,挡在石柏川身前,冷冷地看着王二麻子:“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王二麻子嗤笑一声,“当然是来要账的!去年可是说好的,秋收之后还钱!你欠我的五十两银子,连本带利,现在可是五十八两了!”
五十两?潭清竹气得抖:“你胡说!我爹当初只借了你三十两!利滚利也不能这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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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能?”王二麻子耍无赖,“我这银子放在钱庄里都有利息呢!现在你家收了这么多粮食,卖了不就有钱了?赶紧的,拿钱来!”
潭清竹看向自家那两亩地。今年收成确实不错,估摸着能收个两百来斤稻谷。去皮之后,能有一百多斤大米。按照市价,上等米也就三十文钱一斤,就算她的米能卖这个价,一百多斤也才三两多银子!离那五十八两,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拳头:“我没有那么多钱。粮食刚收,我自己还得留着吃。”
“留着吃?”王二麻子眼睛一瞪,“你的命重要还是还钱重要?我告诉你潭清竹,今天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没钱?好办!”他的目光在潭清竹和石柏川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潭清竹身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要么,你就跟我回去,给我当牛做马抵债!要么……”他又看向石柏川,“把你这个小白脸夫君卖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十几两!”
“你敢!”潭清竹怒吼一声,抄起身边的镰刀,“王二麻子,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家,我的人!你想动他们,先问问我手里的镰刀同不同意!”
石柏川在潭清竹身后,看着她小小的身躯爆出巨大的勇气,挡在自己面前,像一只护崽的母兽,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他轻轻握住潭清竹拿着镰刀的手,那只手因为愤怒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清竹,”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别怕。”
潭清竹一愣,回头看向石柏川。他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慌乱。
石柏川上前一步,将潭清竹护在身后,第一次正面看向王二麻子。他虽然穿着粗布衣裳,身形也不算健壮,但那清冷的气质和锐利的眼神,竟让王二麻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这位兄台,”石柏川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利息需在国法规定之内,不得利滚利,更不得过本金。你这五十八两,显然已远律法规定,属于敲诈勒索。”
王二麻子被他那文绉绉的话绕晕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个小白脸说什么?什么国法?在这潭家村,我王二麻子的话就是法!”
“是吗?”石柏川微微挑眉,“那不知县太爷是否也认同你这句话?我倒是不介意陪你走一趟县衙,让县太爷评评理,看看这五十八两银子,到底该不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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