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狗娃,”一旁的厨娘也跟着劝,脸上堆着慈祥的笑,“这里有我和你师父盯着呢,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先下去歇会儿,不打紧的。”
江浪见这情形,悄悄收了身上的锐气,抬手敲了敲厨舱门,语气也柔和了些:
“三位莫怪,我就是想问一句——这几日在船上,你们可有察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见过陌生的姑娘,或是听到些奇怪的动静?”
厨娘连忙摇头,语气恭敬:“回公子的话,奴家这几日在厨舱里忙前忙后,从没见过年轻姑娘的影子。”
“要说异常,也只有那位陈公子房里,每到晚上会传出些嚎叫声,不过船上的人大多都听见了,倒也算不得异常了。”
那“嚎叫”声江浪已经知道来源,当今又把视线挪到中年男子身上。
那汉子也跟着憨直摇头:“我也没见着啥异常。”
江浪的目光落在一旁愣的狗娃身上,还没开口,中年汉子就察觉徒弟走神,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提醒:“少主问你话呢,别愣着!”
狗娃身子一震,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头望着江浪,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少爷!我、我有话要说!只是……只是我说了之后,您能不能带我师父、师母还有俺我,离开这艘船?”
他虽不知道仓库里锁着的木箱装的是什么,却瞧着船主仔细的紧。
如今要把知道的事说出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船主报复,连累师父和师母——这两人待他如亲生孩子,他不能让他们受牵连。
“你且说便是,不管消息有用没用,我都带你师徒三人走。”
江浪语气笃定——偌大的漕帮,还安排不下三个人?况且方才见这三人待人温和,他本就有几分好感,自然愿意帮衬一把。
“多谢公子!”有了这句承诺,狗娃心里顿时踏实了,连忙磕头谢恩。
“起来说话吧。”江浪亲自上前扶了他一把,又转身关上厨舱门,朝门外吩咐:“守好这里,别让旁人靠近。”
狗娃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开口就是重磅消息:“公子,我怀疑这艘船上的货舱里,藏着人!”
江浪眼中精光一闪,抬手扬了扬下巴:“接着说,怎么现的?”
“原本我没往这处想,只当是船上进了水老鼠,直到今日见您找人,才忽然联想起来。”
狗娃急忙道,又转头看向师父,“船刚开出去第二日,咱们舱中地上有莫名的水渍,还有个柜门没关严实,师父您还记得吗?”
中年厨子愣了愣,随即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还以为是我自己忙忘了,没关紧柜门,水渍也是我不小心洒的,就没在意。”
“师父您向来稳重仔细,对船上的淡水更是爱惜——这些水都是咱们一担一担挑上船的,您哪会轻易洒掉?以前也从没忘关柜门的事啊!”狗娃语气急切,显然早就琢磨过这些细节。
江浪听着,对这少年多了几分欣赏,追问:“还有其他现吗?”
“有!还有一次,我往货舱旁的小隔间放菜苗,明明摆得整整齐齐,回头再去看,却有几颗倒了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过似的!”
狗娃接着说,又想起一事,脸颊微微泛红,“还有船上的糕点——我特意寻师父核对了数量,怎么算都是少了一包,我还以为是师父拿给师娘了,给忘加进去了!现在想来,定是被人吃掉了!”
“我可没拿!”中年汉子轻轻拍了拍徒弟脑袋。
狗娃继续道:“对了师父,窝窝您取过吗?既然糕点不是您拿的,窝窝想来也不是您动的吧?”
中年厨子又气又笑:“你这小子,倒还怀疑起你师父来了!我就上船时拿给你两个窝窝,还不是见你饿得前胸贴后背?哪还动过别的!”
“师父,我错了!”狗娃连忙认错,脸上满是愧疚。
“还有其他现吗?”江浪适时打断两人的互动,把话题拉回来。
“还有!前几日我和师父抱破渔网去扔的时候,在货舱门口的甲板上,现过一点糕点渣子,当时师父也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