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盛宫北殿。
方之玄不堪重伤,数次昏厥,冷水一桶接着一桶,冲刷全身淋漓,迫他清醒。
赤色,渲染地上积水,落霞余晖,宛转其间,不见景致美妙,唯是触目崩心。
宁云溪心痛至极,悲恸泣泪。
“舅舅……”
顾孟祯吃着茶点,惬心舒意。
“你说过,即便是殒,也会护在皇兄身边。”
“贤弟可还记得?”
方之玄一言不。
顾孟祯阴阳怪气。
“朕疼惜贤弟,有意成全你的忠义。到时,朕会宣布,你被宁云溪戕害致殒,是为了保护朕。”
“贤弟身后,朕必当备极哀荣,上请帝瑾王,追封王爵,赐双字谥号。”
“朕如是付出,贤弟满意吗?”
方之玄依旧不答。
顾孟祯冷冷一笑。
“呵。”
“午睡前,贤弟一口一个皇兄叫着,好似与朕情同手足。”
“也就两个时辰工夫,贤弟变得真快,翻脸无情,不愧是方族中人。”
疼痛作,方之玄瑟瑟抖。
顾孟祯喝一口茶,行至方之玄面前,恣意随性,吐他一身。
茶水,加剧疼痛,方之玄咬牙切齿,簌簌泪下。
顾孟祯讥笑貌,阴鸷可怕。
“这就疼了?”
“你受痛,至多几日,便气绝身亡。”
“被你欺骗,整整二十二年,朕可曾战栗不止,如你这般懦弱娇气?”
“贤弟,好日子过得太多,一点点苦痛,竟也受不住。”
“方族,果然一代不如一代,迟早没落无人。”
方之玄沉默,不给他一个正眼。
撕下身旁宫人一片衣角,顾孟祯细致轻柔,拭去方之玄脸上汗水。
“贤弟为何不说话?疼得说不出话,亦或,不想理会朕?”
“你莫不是,误解朕怀恶意?”
“贤弟揣思,大错特错。”
“朕这么做,只是想着,宽柔并济,培养贤弟,成为国之栋梁。”
“打在你身,痛在朕心。要不是为了月盛天下,为了历代颜皇,朕怎么舍得这样伤你?”
“朕心意,一如往昔,对你寄予厚望。”
见之漠然,他失去耐心,恶狠狠告诫。
“你再不回复,朕便下令侍卫队所有人,教教你这位外甥女,如何侍奉帝瑾王。”
方之玄忍痛,颤颤巍巍开口。
“你想让我回复什么?”
顾孟祯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