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你。”
他改换策略,诉与事理,劝说爱甥。
“一条命罢了,殒何足惜?溪儿不必萦心。”
“家尊一念之仁,纵容顾孟祯胡作非为,以致酿成今日大祸。义兄他们,是因我而丧命,如此情形,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宁云溪亦作劝说。
“你是我舅舅,我怎能不萦心?”
“韶舅舅切莫消沉,家舅有事,托你去办。”
庄韶拆穿。
“休使缓兵之计。”
宁云溪不承认。
“不是缓兵之计,舅舅真的有事,交托于你。”
她半真半假,一番叙说。
“他说,舅母或思殉情,只有你劝言,她才听得进去。”
“韶舅舅重情重义,决心赴去,我不反对,但起码,先劝慰舅母。你总不能自己赴去,受不住孤苦,便牵连舅母,与你作伴吧?”
“舅舅生前,唯是这一个心愿,你不帮他实现,殒可瞑目否?”
原想以理服人,反被她的事理架住,庄韶语塞无措。
“你……我……”
宁云溪顺坡下驴。
“辛劳韶舅舅劝慰。”
庄韶猝不及防。
“辛劳什么?”
“我应许你了吗?”
宁云溪继续劝说,以义约束。
“我有急事,暂时回不了府,舅母三人,全都托你照顾。”
“韶舅舅千万上心。”
“你若害得嫂嫂殉情,有何颜面去见义兄?”
庄韶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应对她言,又苦恼又焦急。
“你这……哎呀……”
知他打消轻生念头,宁云溪悬心一放,离座行礼。
“小甥告退。”
庄韶没了办法,只能整理悲绪,平静处之,让人备马车,前往月溪府,安慰嫂嫂三人。
次院,庄韶正想坐上马车,忽闻门外,传来一阵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贤弟。”
顾孟祯一身布衣,形貌与街上百姓无异,方府下人,自是认不得他。
次院大门家丁,见之想要接近庄韶,急忙上前护主。
庄韶冷漠以对顾孟祯,不给一分好脸色。
“恭请皇上圣安。”
“圣上驾临,有何贵干?”
一众下人闻言,战战兢兢,立时下跪。
家丁让出路,顾孟祯方得走进次院,站定贤弟面前,拂手,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