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昭廷密室内。
霍思言看着手中暗鸦传回的魂符残页,眉心紧蹙。
她抬头望向谢知安,缓缓开口:“沈芝遇上的,可能是……魂派更早的分支。”
“他们不隶属赤玄子,也不认魂门。”
“他们有自己的主人。”
谢知安一言未,只轻轻拔出佩剑,拂去剑身上一道淡淡魂气。
天都宫城,暮色沉沉。
昭廷太后独立于凌霄宫西角阁楼之中,案几前陈列一枚旧卷,残页微黄,书文却非当朝法度所载,而是更早年代的魂术密文。
太后垂,指尖微抖,将最后一道封螺解开。
烛火随风跳动,纸上光纹浮动,如鳞片般映入她的眼眸。
“果然,第三魂系……真的未死。”
她轻声开口,却非自语。
帘后幽影晃动,一人缓缓现身。
正是那位久未露面的御前魂官,夜鸢。
夜鸢低声道:“沈芝在西南遇袭,霍思言也收到了传讯。”
太后语气不变:“让她知道,越乱越好。”
夜鸢目光一凝。
“您是要……引他们出手?”
太后抬眸,冷笑不语,反问一句:“若你是被压在魂典之外三十年的旧系,沉潜至今,会因何而动?”
夜鸢垂答道:“主人死,旧灯灭,唯一会唤醒他们的,是魂根。”
太后淡声接话。
“那么……便给他们一个魂根。”
她指尖轻轻一叩桌案,案中机关应声弹出,一枚泛着紫光的琉璃瓶缓缓升起。
瓶中封着一团微弱光影。
夜鸢瞳孔骤缩。
“那是……玄伽残识?”
太后微微一笑。
“不,这是假的,但他们如果信了,这便成真了。”
与此同时,霍思言也已抵达天都西郊密司旧址。
此地原为前朝魂术研究所,早于太祖之时便已封闭,外界称其为“黑署”,鲜少有人知晓其真正用途。
谢知安守于林外,沈芝尚未归,她独自一人深入其内。
推开沉重石门的瞬间,一道残存的魂锁波动即刻激活。
她抬手,祭出御魂令。
石壁之上顿时浮现一道旧印。
“辰律第九十七号,禁魂审卷所。”
霍思言屏息,继续前行。
一路之上,她见到早已风化的魂架、残损的记录书册,还有数不清的锁魂桩。
她停于最深处的一间密室前,墙壁之上赫然铭刻着一个旧名:“湮羽。”
这是魂派历史上仅在典籍中一闪而过的词语,传说中“最早的术主”系别。
她缓缓伸出手,按上那道痕迹。
蓦地,整座密室震动,石门缓缓开启。
光影之中,一盏被尘封百年的魂灯缓缓燃起。
那是连太后都未掌控的记忆。
天都密室之下,霍思言望着燃起的魂灯,缓声低语:“你们……到底要将魂术,引向何处?”
魂灯摇曳微光,映照着霍思言眼中一闪而过的战意。
她缓缓站起,回望向那一排残破魂架,指尖抚过残页边角,那些年代久远的纸张脆弱不堪,却仍能感受到它曾载下的秘密沉重如山。
“湮羽……”
她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像是某种呼唤。
而就在她即将翻阅最后一卷之时,石门外忽传来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