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垂眸不语。
半晌,她才开口:“我们去。”
“此事已至此,无论他打什么算盘,都躲不过去了。”
“但我们自己选路径。”
次日拂晓。
三人未循密使所言大道,而是转入一条山民旧路,绕行入鹤鸣镇北侧峭壁之下,果然在一处断崖侧壁之中,现一道被积雪覆盖的石门。
霍思言取出魂符,轻触其上,石门缓缓开启,一道通往崖腹的暗道显露其中。
沈芝低声道:“这里布有魂阵,极为隐秘,竟还掺杂了皇族典纹。”
谢知安沉声说道:“这是一处秘府。”
霍思言抬眸,望向谢知安所说之地。
“你们现了没有,这段时日以来,我们所见魂术痕迹,正与朝廷早年的皇家秘卷高度重合。”
“魂术,并非始于魂门。”
话音未落,石道尽头亮起一道柔光。
三人进入府中,只见大殿中香烟缭绕,帷幔遮掩,一人高坐中央金台之上,身披雪白狩衣,头戴浅金冠,年岁不过二十许,眉目英俊,神情却带着一丝冷锐的倦意。
正是,昭国皇帝。
他手中把玩着一方玉珏,见霍思言一行入内,只抬了抬眼皮,淡淡一笑。
“霍卿,你来了。”
霍思言缓缓行礼,双手叠于胸前,低声道:“臣,见过陛下。”
沈芝与谢知安也随之拱手。
皇帝挥手示意,无需多礼,目光却未离霍思言一瞬。
“你曾问我,为何让你入东溟。”
“如今,你可知答案了?”
霍思言抬眸,眼神清亮。
“魂术的根,不在魂门。”
皇帝一笑,指尖玉珏轻轻一转。
“不错。”
“魂门,不过是借旧术遗篇自创门派,真正的魂之本源,是我们自己,是……昭国先祖。”
沈芝目光一震。
“你是在说,魂术,是皇家所创?”
皇帝点头。
“可惜的是,太祖忌讳魂力之祸,将其封于秘库三百年,直到我这一代,封印松动,旧典流出。”
“魂术之力,既能乱世,亦可济世。”
“我,要用它,重铸昭国之权。”
殿中气氛一凝。
霍思言静静问道:“所以,你借我等之手,去引出魂门与新魂派,一者清除旧患,一者试探暗藏?”
皇帝坦然颔,目光却越深沉。
“是你自己愿意往前走的,霍思言。”
“我不过是,给了你一张图。”
“而你,给了我一局棋。”
话落,帷幕后走出一人。
白束冠,容颜苍老,手持一卷金丝古籍,身上穿着旧朝祭服,正是早年失踪的,昭国老宰相,封靖公。
他走至皇帝身侧,朝三人微一点头,开口道:“是时候……讲一讲“魂之源”的真正来历了。”
“那场三百年前的皇宫血夜,究竟留下了什么。”
“又为何,魂派,始终不灭。”
金丝古籍在昏黄灯光下微微颤动,纸页泛黄如骨,封靖公指节微曲,语声低沉:“当年太祖灭西南九蛮,一役定天下,却于回朝之夜,于皇图天殿中,取魂而亡。”
霍思言眉头微动。
“取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