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原来是想去的……”虞婳后知后觉,她应该再争取一下,多问一遍的。
周尔襟站在她床边:“本来那时候你没成年,我想压抑对你的好感,就当没这回事,但你经常看见我。”
虞婳不明白:“‘经常看见你’是什么意思?”
周尔襟穿着家居服,他站在光下,似有深意垂眸一笑,好像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虞婳不解。
他徐徐问:“你知道我在周钦来之后,都开始把自己当成家长而不是孩子吗?”
虞婳自从有记忆以来,其实记得的都是周尔襟在照顾所有人,恍惚间,蓦然想起长辈的评价,尔襟好像一到十三岁就忽然长大了。
在此之前,有朦胧的印象,周尔襟也是很调皮的,会去捉弄父母。
藏周先生的钢笔,把妈咪脖子上的丝巾从后面打死结绑在椅子上,和别的男孩子追逐打闹争强好胜。
只是周尔襟不欺负她而已。
虞婳还是不明白:“可是这和我看见你有什么关系?”
周尔襟周身都是和煦的光,绵柔的家居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温和可亲,他始终都是成熟到缓慢稳镇的:
“周钦来了之后,我为了不让弟弟被忽略,就刻意表现得不需要人照顾,还极力希望大人把关注都给弟弟,久而久之,大人真的认同家里的小孩子只有周钦一个,我已经是大人。”
虞婳有些愕然。
莫名有种为他浅悸的感觉,她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感觉似风摆枯叶,心悸轻动:“……现在也是吗?”
“其实也是。”周尔襟坦白给她听。
这种坦白如收束了她的呼吸。
周尔襟轻轻提醒她:“但和你重逢之后,你经常在别人忘记我的时候,提醒别人,我还没有被关注到。”
虞婳都有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我吗?”
周尔襟有意地点出:“就像你十七岁的时候,家里有一次分花卉冰淇淋,你记得吗?”
有一次家里的法国厨师创新做了花草冰淇淋,就用家里花园采摘到的花卉为原料。
陈问芸亲自分给来做客的每个小辈,虞婳当然也有。
陈问芸正准备收起盘子的时候。
虞婳忽然轻轻说:“伯母,尔襟哥哥还没有。”
陈问芸才突然想起来问:“哥哥要吃吗?”
他明明开心,却不敢表现,似乎很从容说:“给我一个吧。”
他照顾所有人却很容易被忽略,唯独虞婳看见了他。
本来他就觊觎她的外貌气质、所有的属性,第一眼看她就怦然心动。
偏她还关注到他,很难不在积年累月中越来越爱她。
她会忽然说尔襟哥哥,你是要留狼尾吗?因她看见他特地开始留长的头。
偶然看见他手臂开始明显的青筋,会面色温淡问他,尔襟哥哥,你是不是最近开始健身。
大家都在看电视的时候,她会突然点一下手背,用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轻飘飘说你纹身了哦。但其实他已经把那个年少轻狂的小纹身洗得七七八八。
但用这种叛逆方式表达自己不满的行为,父母都没有现,却被她看见。
其实她都是轻描淡写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容易关注到那些他其实希望别人现的东西。
诸如此类的时刻太多。
每一次和她见面,他都心动得无可抑制,深怕别人看出他的感情。
一边渴求地注视她,一边注意周围提防他人现他这炙热眼神。
直到他去过一趟俄国的奥伦堡州,那边有说哈萨克语的地区,他得知有一句话是nsenijahsikore,指我喜欢你。
但直译其实是我清楚地看见你。
他恍然间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深陷其中越来越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