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白海棠说要给沈玉楼上妆时,赵母就想阻止。
她可能对白海棠这个大侄女的性子不算了解。
但她对大嫂李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却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尖酸,刻薄,自私,这是大嫂李氏的底色。
这样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女儿,又能优秀到哪里去?
更何况通过这几日的接触,白海棠也处处都给她一种骄纵任性,刻薄自私的感觉。
这样的白海棠,怎么可能会是真心想跟沈玉楼交好?
然而在她开口要阻拦时,沈玉楼忽然悄悄扯了下她的衣袖,并且给了她一个“没关系”的眼神暗示。
也正是这个暗示,让她暂时保持住沉默。
此时见白海棠的反应中处处透着诡异,赵母淡定不下去了。
接过胭脂盒仔细看了看,闻了闻。
赵母本来就不好看的面色迅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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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用过好东西的人。
赵四老爷还在世的那些日子,她也热衷于每日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后面是赵四老爷没了,她带着孩子们又疲于挣扎活命,这才淡了收拾自己的心思。
但多年养出来的功底却还在,凭着经验,赵母一眼就瞧出了这盒胭脂有问题。
见她要用指腹蘸取粉末试用,沈玉楼连忙阻止道:“婶子,您肌肤敏感,不适合用这种脂粉!”
这种毒脂粉,虽然少量使用不会出现大问题。
但问题是:小问题也是问题,她干嘛要让赵母受这个罪?
她面前可是站着一个现成的小白鼠呢!
收回视线看向白海棠,沈玉楼笑道:“这种脂粉,还是更适合白姑娘一些,海棠妹妹,你说是不是?”
白海棠刚躲过一波毒脂粉攻击,脖子都要后仰酸了。
此时听见沈玉楼这么问,再看看沈玉楼唇边那抹明显泛着冷意的讥笑,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的计谋,又被识穿了!
该死的,这沈玉楼不就是个会做菜的乡下泥腿子吗,对胭脂水粉的了解怎么比她还厉害?
她是在试用之后才确定这盒脂粉有问题的。
沈玉楼却是连试都没试,只看了一眼,便断定这盒脂粉有问题!
小贱人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能耐?!
各种念头在白海棠的脑海中浮沉,却都没有机会停留,因为赵宝珠过来将她强行按到了椅子上面坐下。
“表妹,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瞧瞧你,一脑门的汗水,脸上的妆容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都花成老墙头啦,快让玉楼帮你把妆补补。”
赵宝珠罕见地对白海棠展露出了笑脸。
如果她能拿开摁在白海棠肩膀上的手,白海棠一定会开心地回应她一个更灿烂的笑脸。
毕竟在白海棠的心里,赵宝珠已经是她未来的小姑子了,而这个未来小姑子,是婆婆心目中的宝贝疙瘩。
跟赵宝珠搞好关系,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惜时机和场合都不对,白海棠现在别说笑了,她哭都来不及,挣扎着喊出了那盒脂粉有问题的事实。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白老太太和李氏婆媳俩齐齐变色。
赵母心中的猜测此时得到印证,气得浑身哆嗦,怒视着白海棠质问:“你明知道那盒脂粉有问题,还要拿出来给玉楼用,你按的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
当然是让她毁容的心思。
沈玉楼心中哼笑,目光冷冷地望着白海棠。
其实,如果白海棠愿意冒着毁容的风险,乖乖使用那盒脂粉,那她今天还真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因为白海棠完全可以装着不知情,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卖给她脂粉的人,这样她就可以从一个可恨的施害者,蜕变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可惜,白海棠舍不得拿那张脸做赌注。
见终于逼白海棠吐出了事实真相,沈玉楼便也懒得再演戏,将手里的脂粉盒连同油面垫儿,一并往白海棠怀里扔去。
她目光冷冷地望着白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