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粉末子簌簌往下飘落。
看在白海棠眼里就是一个个燃烧的火星子。
因为热衷于梳妆打扮,白海棠对时下的胭脂水粉多少有些了解。
这盒胭脂买回来后,她打开盖子一看,再一闻,便知道东西不对劲儿。
所以她没敢立马往脸上涂抹,而是谨慎地取了点儿粉末,先在耳根后面小面积使用。
结果脂粉涂抹上去后没一会儿,耳根后面的那块肌肤就刺疼的厉害,好像有小火苗在上面跳舞一般。
她吓坏了,赶忙打水清洗。
她度算是快的了,用量也很谨慎,只取了芝麻粒儿大的一点点试用。
可就算如此,她耳根后面的那块肌肤还是被灼伤了,红肿起来不说,甚至还隐隐有破皮溃烂的迹象。
不敢想象,这满满一垫子的毒脂粉,要是都涂抹在她脸上,她的脸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肯定会溃烂流脓!
即便后面养好了,也会留下坑坑洼洼的伤疤!
一想到自己顶着一张蛤蟆皮脸的情形,白海棠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尖叫着抱住沈玉楼的胳膊。
“你干什么!住手!快住手!”
“我给你帮花掉的妆补上去啊。”沈玉楼说道,然后似是想到什么般,眨巴眨巴眼睛,难过道,“海棠妹妹,你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心里面还怨恨着我,还觉得是我给老太太下的毒,所以才不肯接受我为你补妆吗?”
将白海棠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甚至就连表情和语气都复制粘贴。
不就是表演茶技么,弄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沈玉楼说完,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又十分伤心难过地看望着白海棠。
白海棠觉得这些话听着很耳熟,沈玉楼现在呈现出来的神态也跟她一种熟悉感,她愣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沈玉楼这是在学她。
——该死的乡下小贱人,居然敢学她!!!
白海棠瞬间怒火上身。
然而看看沈玉楼还捏在手里的油面垫儿,白海棠又忍不住心惊胆战,生怕这东西怼在她脸上。
“沈……玉楼姐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不让你帮我补妆,我就是……就是……”
——你能不能先把手里面的东西扔掉,换盒脂粉啊!
然而这话不能说出来。
因为一旦说出来,沈玉楼肯定会追问她:为什么要换盒脂粉。
那不就等于告诉沈玉楼,她拿出来的这盒胭脂有问题,是毒胭脂吗?
可除了这个理由,白海棠一时又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吱吱呜呜着说不完整,憋得脸都红了。
偏偏沈玉楼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就是什么啊?哎呀,海棠妹妹,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手也在抖……海棠妹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还是请个大夫给你看看吧。”
大夫大夫!
又是大夫!!
昨天就是因为临时冒出来个大夫,她的计划从会被破坏掉!!!
白海棠现在最听不得“大夫”二字。
她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不用……我很好,没病,不用请大夫!”
“哦,没病就好,那我给你补妆吧。”
沈玉楼说完,恶作剧地用手指弹了下手里面捏着的油面垫儿。
粉末子簌簌往下飘落。
偏偏这个时候风也来凑趣儿,将那粉末子托起来往白海棠的面门上送。
白海棠再次出杀猪般的尖叫声,拼命将脑袋往后仰。
那眼神里面的恐惧,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
赵宝珠最先冲过来,拿过沈玉楼手里面的脂粉盒子闻了闻。
可惜,她平日里面就不喜欢擦脂抹粉,对姑娘家们的用的胭脂水粉并不了解,所以也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但是白海棠一反常态地拿出这盒胭脂说要给沈玉楼上妆,结果沈玉楼反过来说要给她补妆时,她却大惊失色,害怕得不行,活像是被押上断头台一般。
直觉告诉赵宝珠,白海棠拿出的这盒胭脂,肯定有问题。
她将胭脂盒递给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