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五年前开始,宗门是不是就不再需要额外拨款援助西洲分舵,反而每年还能收到从西洲分舵纳贡回来的、数量不菲的各种资源?!
你身为长老,难道就从未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就因为霍华德听从了我的建议,用尽手段提升了‘效率’,榨干了那片土地和那里的人!
是我!是我的建议,让西洲分舵从一个需要宗门倒贴的包袱,变成了能反哺宗门的宝库!
让你叶青儿个人每年多出一百万灵石的巨额进项!让竹山宗平添一笔稳定财源!”
“现在!西洲出事了!王坤反了!压榨到头了!你就跳出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摆出一副悲天悯人、毫不知情的圣洁模样,来指责我这个给你、给竹山宗带来了十五年实实在在好处的人丧尽天良?!
叶青儿!你的道德高地在哪里?!
是建在西洲分舵弟子们十五年的血汗之上的吗?!
你拿着最大的好处,现在却想来立牌坊?!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江浅梦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剖开血淋淋的真相,将叶青儿从未深思、或者说下意识回避的某些事实,粗暴地拽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叶青儿脸色惨白如纸,眼瞳骤缩,身形摇摇欲坠,仿佛被无形的重锤接连击中。
她张了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那些灵石……宗门的收益……她确实享受了……可她从未将其与西洲分舵修士的悲惨处境直接联系起来过!
巨大的震惊与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然而,江浅梦的爆还未结束。
“至于仙奴贸易……”
她冷哼一声,语气依旧激烈,却似乎找回了一丝为自己辩驳的“底气”:
“是!我承认我做了!
但我问你,叶青儿,比起让那些战败的西洲人落在王坤手里,被他就地屠杀、甚至虐杀,简直和进了魔道没有区别……
我把他们买下来,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在别处为奴,至少还能喘口气!还能活下去!这难道不是一种仁慈吗?!
这难道不比被王坤那个打着你的名号行魔修之事要强吗?!
在你眼里,我是丧尽天良的奴隶贩子!
但在那些原本必死无疑的西洲人眼里,我江月楼的船,说不定就是诺亚方舟!是唯一能逃离地狱的生路!
我做的这些事情,或许在你那套迂腐的道德观里不容于理法!
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在这西洲乱局之中,我问你……
我!何!错!之!有!”
最后一声质问,江浅梦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震屋瓦,在整个华丽而压抑的厅堂中隆隆回荡,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种扭曲的、自认为的“理直气壮”。
叶青儿被她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心神剧震,脑海中一片混乱。
那些她从未深究的灵石来源,宗门收益的真相,以及江浅梦对仙奴贸易那套扭曲的辩护……无数信息碎片疯狂冲撞,让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理清头绪,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驳。
她只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色苍白地喃喃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并不知道……那些灵石……”
一旁的许墨心早已被江浅梦这骇人的模样吓得魂不附体,低垂着头,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早已将今日来谈生意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无尽的惶恐与后悔。
江浅梦看着叶青儿那副失魂落魄、仿佛信念崩塌的模样,胸中的恶气总算宣泄出了大半,但一种冰冷的失望与彻底的决绝,也随之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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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叶青儿略显急促紊乱的呼吸声,以及江浅梦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射进来,映出空气中飞舞的细微尘埃,却丝毫无法驱散这厅堂之内浓得化不开的冰冷、绝望与幻灭之感。
叶青儿的世界观,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残酷拷问与冲击。
见叶青儿这般模样,江浅梦语气稍缓,晓之以理:
"叶妹妹,我知道你心善,可如今你正在与各大势力合作,为了拯救宁州于水火,借各大势力之力修复和复刻能够祛除魔神蛊的通明剑阵,以免宁州遭受古神教的进一步渗透。
这正是我们最需要合作的危急时刻啊!"
她走近叶青儿,声音柔和了些:
"而西洲呢?
西洲不过是受了点相比宁州这边的情况来说微不足道的压榨和压迫。和宁州一比,西洲那边的人简直幸福的如同活在蜜里。"
江浅梦凝视着叶青儿的眼睛,问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
"所以,不知你是愿意继续推进通明剑阵的复刻,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暂时牺牲西洲人的利益呢?还是宁愿为了西洲人的所谓福祉,放弃如今宁州这边的事情?"
她轻轻按住叶青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