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江浅梦胸中怒意翻涌,即将反唇相讥之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以及管家略显迟疑的通报声:
“主人,救世军的许墨心统领到了,说是与您约好,详谈禾山草药出口协定之事。”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出现在厅门处。
来人一身黑色长袍,身形高挑,气质温婉中带着几分干练,正是救世军中负责总部草药种植、因职责所需无需亲上战场的女统领——许墨心。
她脸上原本带着公务性的浅笑,然而一踏入厅内,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紧张气氛,看到叶青儿与江浅梦两人剑拔弩张、面色不善的对峙场面,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脚步也随之顿在了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叶统领,我来的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许墨心看看面沉如水的叶青儿,又看看眸含冰霜的江浅梦,迟疑地开口问道。她心中暗自叫苦,本以为是一次寻常的商业会谈,怎会撞上两位似乎正在激烈争执的场面?
江浅梦见到墨心,眉头微蹙。
她虽在气头上,但理智尚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此事牵涉甚广,更不宜让救世军的中层统领知晓。
她本欲顺势给叶青儿再留几分薄面,挥挥手让许墨心暂且退下,改日再谈。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正在气头上、且觉得此事正需要个“公道”评判的叶青儿却抢先声了。
“墨心姐姐,你来得正好!”
叶青儿语气生硬,带着一股难以平复的愤懑:
“你且在一旁听着!今日也让你评评理,看此事究竟是谁对谁错!”
许墨心闻言,更是窘迫,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垂立在一旁,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盼自己是个隐形人才好。
叶青儿这般近乎命令的、丝毫不给她留余地处理内部事务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江浅梦心中最后一丝容忍的引线!
好啊!叶青儿!你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你执意要把脸皮撕破,要把事情摆在台面上,那我也无需再为你遮掩什么了!
江浅梦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积压的怒火、委屈、不屑瞬间爆!
“叶青儿!”
江浅梦猛地抬手指着叶青儿,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拔高,甚至带上了几分尖锐的嘲讽:
“你让我说明白?好!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把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可笑的道德优越感收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审判者吗?你以为你和你那竹山宗,还有你那个西洲的好徒弟,就真的干干净净、洁白无瑕吗?!”
她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讥诮:
“没错!我给霍华德的建议,让西洲分舵的那些修士,不管他是宁州来的还是西洲本土的,全都给我往死里忙起来,像前世那些打工人一样oo劳作,用无尽的忙碌暂时对冲、压制种族冲突,这的确是我的主意!怎么样?!
“那仙奴贸易呢?”
闻言,江浅梦则又是豁出去了一般,声音斩钉截铁:
“亦是我做的!就在三年前,竹山宗西洲分舵那个叫王坤的长老公开造反后,我亲自派人去和王坤的势力接洽,从他手里买下那些战败被俘的西洲人!
怎么样?!你现在听清楚了?满意了吗?!”
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承认,如同一道道惊雷,劈得叶青儿目瞪口呆,也让一旁的墨心骇得脸色白,几乎不敢呼吸。叶青儿虽然早有猜测和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江浅梦如此直白、甚至带着挑衅意味地承认这一切,巨大的冲击还是让她一时失语。
江浅梦却根本不给她消化的时间,言辞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充满了质问与控诉:
“但你叶青儿!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你有什么脸面用那种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且好好回想回想……”
江浅梦逼近一步,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叶青儿钉在耻辱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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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从十五年前开始,你每年都会收到我江浅梦以个人名义赠与你的、一笔固定数目整整一百万的灵石?!整整十五年,一年不落!”
“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我江浅梦虽有些家底,但又非你亲姐,更非你父母,就算和你有合作,又凭什么年年对你如此大方慷慨?!天上会掉灵石吗?!”
叶青儿瞳孔骤缩,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那笔每年定时送达、数额巨大的灵石……她确实收到过,也曾疑惑过江浅梦为何如此大手笔,但每次问及,对方总是以投资、分红、等理由含糊带过,她忙于修炼,作战与救世军事务,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这份馈赠,甚至将其视作对方持续支持的一种表现……
“我告诉你!那笔灵石……”
江浅梦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叶青儿的耳中:
“那笔灵石根本就不是我大方!
那是霍华德在我的建议下,玩命压榨西洲分舵上下所有修士,像拧毛巾一样榨取出来的剩余价值!
是你所知的前世殖民掠夺性质的带血的灵石!
是他每年按时上缴给我,再由我转交给你的‘分红’!而你,叶青儿,年年拿着这笔沾满了西洲与宁州弟子血汗的灵石,一拿就是十五年!享受得心安理得!”
“还有你们竹山宗!”
江浅梦的炮火转向了更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