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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列拉瓦莱遇刺(第1页)

第三日,被上千巨石城铁甲骑兵护卫的列拉?瓦莱沿着驿道策马抵达特克斯洛、小奥古斯塔天鹅堡的交界处,恰是辰光向午。风自坎帕尼旷野掠来,裹着未散的晨露与野蔷薇的甜香,拂过她银白面纱的边角,将驿道旁的蒲公英吹得漫天飞絮,如碎雪沾在黑马的鬃毛上,又簌簌落在她缠了亚麻绷带的臂弯——那绷带下的暗红血渍,在天光下泛着淡褐,与周遭鲜活的春色恰成对照,而驿道上行进的几支瓦莱家垒车商队看到这只竖着瓦莱家“夜枭衔箭”旗的队伍,都停下马车恭敬地行礼。

列拉?瓦莱在马上微微点头回礼,并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赶路,而面纱下那双眼睛却又冷冷打量着这些车队,似乎想在这些车队中寻找什么蛛丝马迹,随即在马上绷直身体,好似异常紧张般道:“第五行营快到了吧!”

鸿敦?瓦莱呆愣片刻,忙回身轻声道:“刚才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第五行营就在前面三里处,元老们都在那里等您,他们连同侍卫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多人,而且周围也探查过了,没有伏兵!”说罢轻轻瞟了眼列拉?瓦莱,随即眉头紧锁,好似在思量刚才探马来报时,这位家族女领已经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为何又要明知故问,于是向身边的侍从挥手道,“再去打探,仔细检查周围的树林草丛,一个蚂蚁都不要漏下!”说罢回头望向依旧身体紧绷、毫无反应的列拉?瓦莱,嘴角不自觉微微撇了撇,似乎对这个女领如此紧张感到错愕。

初春的旷野视界开阔。随着前方带路者的转向,驿道从青石板路转为夯实的黄土路,路面印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昨夜的细雨将印子浸得微润,边缘凝着细碎的泥珠,被日光晒得泛出浅金。路两侧是连片的燕麦田,青苗已长至半尺高,风过处翻涌着碧浪,穗尖的嫩黄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偶有几只灰雀从麦垄间惊起,翅尖扫过禾叶,带起的露珠滴落在土路上。

再往前,成片的燕麦田渐渐过渡为丛生的野菊与矢车菊,像是大自然随手打翻的调色盘。野菊的金黄缀在翠绿的草丛间,如同撒了满地的碎金,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泽;矢车菊的紫则层次分明,深紫如浓墨晕染,浅紫似薄雾轻笼,间或夹杂着几株纯白的,凑成一片斑斓绚烂的花甸,连风掠过都带着清甜的香气。花丛间,蜜蜂“嗡嗡”地穿梭,翅翼沾着金黄的花粉,偶尔停落在列拉锃亮的马靴上,又被马蹄踏过花甸的“哒哒”震动惊起,盘旋着飞向远处的榛子林——林子里的榛果已泛出浅褐色,几只灰雀在枝头跳跃,啄食着熟透的果实,出“啾啾”的轻鸣。

而在榛子林的另一侧,十几座帆布帐篷渐渐从树影中显露出来,旁边停着几十辆载满货物的马车——车轮上还沾着沿途的泥渍,车辕上拴着的马匹甩着尾巴,驱赶着蚊蝇。隐约可见几名车夫提着木桶,弯腰给马儿刷洗身体,清水顺着马鬃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偶尔传来几声马的嘶鸣,混着车夫们的谈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格外清晰。

距营门还有半里地时,已能望见瓦莱家商队的靛蓝旗帜在简易营地的上空飘扬。旗面中央绣着的银蔷薇被风吹得舒展,花瓣的纹路在天光下清晰可辨,银线反射的冷光与营地木栅的棕褐色相映,倒显出几分规整的威严。营门前的空地上,散落着几具临时搭起的木架,架上晾晒着商队的帆布——米白、靛蓝、赭石色的布料在风中翻飞,像一面面小小的旗帜,布料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在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空气中除了野蔷薇的甜香,还混着一丝淡淡的马粪与干草的气息,那是商队驻扎多日留下的烟火气,质朴而真实。

此时,先前派出的几名探子骑兵正好策马奔来,马蹄扬起的尘土混着花甸的草屑,在身后拖出一道浅黄的痕迹。他们勒住缰绳停在鸿敦?瓦莱和列拉?瓦莱面前,甲胄碰撞出“哐当”的轻响,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大人,兄弟们已经探查过了,周围和以前一样,没有多余的埋伏,营地里还是商队的老熟人,没见陌生面孔!”

鸿敦?瓦莱闻言,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几分,随即像邀功般向列拉?瓦莱笑道:“我就说他们不敢乱来!毕竟他们就像盘散沙,何况咱们还有查理尼的帮忙!”说着,他向身后努了努嘴——上千名巨石城铁甲骑兵正整齐列阵,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青光,长矛的尖端闪着寒芒,连马匹都透着训练有素的沉稳,一看便知是精锐之师。

“咱们那些家族元老,倒是难得齐聚于此。”列拉?瓦莱轻轻叹息一声,眉头依旧紧紧蹙着,眼底的焦虑并未消散。她回身望了眼身后盔明甲亮的铁甲骑兵,又转头看向眼前的第五营地——商队的帐篷透着生活化的松弛,与骑兵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随后,她侧脸向鸿敦?瓦莱勾了勾嘴角,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您觉得现在的状况,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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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太过分了!居然绕过您,强行召开家族会议,这就是赤裸裸的反叛!”鸿敦?瓦莱以为列拉在抱怨元老们的无礼,面色瞬间涨红,语气中满是愤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要是他们敢对您不敬,咱们直接让铁甲军冲进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您再仔细想想。”列拉?瓦莱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带着些许无奈与轻蔑,“我不是说元老们的做法,是说眼前这场景——铁甲军对着商队营地,像什么?”

鸿敦?瓦莱顿时满头雾水,他挠了挠脸上坑洼的旧疤,学着列拉的样子再次望向身后的铁甲军和前方的第五营地:骑兵们手持锋利长矛,盔甲泛着嗜血的冷光;而营地的行商帐篷却透着柔软的烟火气,两者对比鲜明,宛如一头蓄势待的嗜血猛兽,正对着一块毫无反抗之力的“流血鲜肉”。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后脊背瞬间冒出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这才想起前两天自己喊出“诛杀叛逆,一个不留”时,是多么愚蠢可怕。

看着鸿敦额头冒汗、眼神慌乱的模样,列拉?瓦莱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别慌。你带着巨石城铁甲军的队长,跟我一起去营里;其他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咱们去见见‘亲人’,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说罢,她轻轻夹了夹马腹,率先向营门走去,马靴再次踏过花甸,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翅膀扇动着彩色的光斑,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片刻之后,巨石城铁甲骑兵们下马地在原地修整,却依旧警惕地盔甲在身,列拉?瓦莱催马上前,眨眼间一行人来到第五营地营门的木栅前,便见营内纵横的小径。路面铺着碎石,缝隙里钻出几丛青苔,泛着湿润的暗绿。小径两侧搭着数十顶帐篷,多是瓦莱家商队常用的靛蓝色帆布,帐篷门帘半掩着,能瞥见里面堆叠的货箱,箱角露着丝绸的边角,有淡粉、米白、墨绿,在帐篷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偶尔有商队的车夫、力工从帐篷里走出,短靴踩在碎石路上出“咯吱”的轻响,见了列拉?瓦莱的卫队,便停下脚步躬身行礼,他们的衣袍上沾着细碎的棉絮或丝绸线头,袖口还带着未干的水渍,显然是刚整理过货物。

营垒西侧是一片临时的马厩,用木栏围出数十个隔间,里面拴着上百匹战马与驮马。黑马的鬃毛油亮,枣红马的毛色在阳光下泛着金红,它们低头啃着槽里的干草,偶尔甩动尾巴驱赶蚊蝇,马蹄踏在马厩的泥地上,出“嗒嗒”的轻响。马厩旁堆着几垛干草,草垛上沾着晨露,被日光晒得微微烫,散出清新的草木香气,与马身上的汗味、马粪的腥气交织在一起,倒显出几分鲜活的生气。

营垒中央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地上铺着靛蓝的麻布,麻布上散落着几个被打开的麻包,边角被风吹得微微颤动。空地旁的木桌上,放着几个青瓷碗,碗里还残留着昨夜的粥渍,碗沿沾着几粒燕麦,被阳光晒得干。桌旁的石凳上,坐着几名商队的管事,他们正低声交谈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钱袋,钱袋里的金币偶尔碰撞,出“叮铃”的脆响,与远处的溪流声、马嘶声、风过枝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鲜活的营垒风物图。

列拉?瓦莱勒住马,目光巡视扫过营内的景象。风再次吹过,将她面纱的边角掀起,露出她清丽却凝重的面容。她望着远处榛子林的淡绿、近处花甸的斑斓、营垒帐篷的靛蓝,还有天空的澄澈,心中却并无半分赏景的闲情——这片看似平静鲜活的春色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就像马厩旁那几株被风吹得低垂的矢车菊,看似柔顺,却在花瓣的褶皱里藏着未散的寒意,而本应该出来迎接的人却迟迟不见。

鸿敦?瓦莱的神经瞬间紧绷,指尖冰凉得几乎握不住缰绳。他猛地向后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列拉?瓦莱停在原地,自己则探着身子,警惕地张望着前方的营地——帐篷依旧整齐排列,车夫们仍在刷洗马匹,一切看似正常,却好像透着种“刻意维持”的诡异自然,连风掠过帆布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刻意。他身旁的几名亲信也瞬间绷紧身体,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名铁甲骑兵队长更是下意识摸向马鞍上的铜号,指腹已经触到冰凉的号嘴,似乎只要稍有异动,就会举起铜号猛吹,将不远处的骑兵召来支援。

就在这时,营地中央那座最大的帐篷,布帘突然“哗啦”一声被掀开,数十道熟悉的身影鱼贯而出,脸上堆着笑容向这边走来。可那笑容太过勉强,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如同刻上去的一般,泛红的脸颊和紧绷的下颌线,都明显暴露出他们刚刚在帐篷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执,连呼吸都带着未平的急促。

列拉?瓦莱面无表情地望着迎上来的人群,目光在一张张脸上扫过。待看清来人身份,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皆是瓦莱家族各支脉的头人,有西境的格雷厄姆、南地的艾琳娜,还有中地几位资历深厚的元老,甚至还有自己的嫡系。她下意识用余光瞟了眼身后的铁甲骑兵队长,却见这位面带憨厚的汉子正好奇地张望着对面,眼神里满是探究,似乎想好好看看这传闻中掌控巨石城半壁商图的瓦莱家族元老们,到底是什么模样,连手指都忘了再按在铜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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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敦?瓦莱见来的都是家族熟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翻身下马时动作都轻快了几分。他快步迎上前,向着最前面的西境支脉元老格雷厄姆笑道:“格雷厄姆老哥,你也来了!”说着,他用力拍了拍格雷厄姆的肩膀,掌心的力量带着久别重逢的熟稔。

年近六旬的格雷厄姆?瓦莱,鬓已如雪般洁白,却依旧精神矍铄。他望着鸿敦?瓦莱,也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不减当年,随后便迈着稳健的步伐,径直走向列拉?瓦莱。他的靴子扫过地面的矢车菊,带起几片淡紫色的花瓣,花瓣落在列拉的马靴边,如同散落的碎玉。待列拉翻身下马,这位西境元老便缓缓躬身行礼,动作虽缓,却透着十足的恭敬,两绺垂在胸前的银白胡须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列拉女士,西境、南地、中地支脉的二十七位家族会议成员,以及各支脉的代表,已在此等候您多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像浸了岁月的老橡木,而“二十七位”这个数字,更是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压得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面无表情的列拉?瓦莱轻轻下马,抬手扶住他的臂弯,指尖触到他锦袍下凸起的筋骨,只觉硌得慌。她目光扫过身后垂手而立的元老们,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诸位长辈久等了,路上有些耽搁,让大家费心了。”面纱下的视线掠过每位元老的脸:有的面露急切,眼角的皱纹拧成深深的沟壑,显然是为家族的困境焦虑;有的神色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还有几位年轻些的家族代表,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时不时瞟向她左臂缠的亚麻绷带——那绷带下隐约透出的暗红血渍,在她月白色的锦袍映衬下,显得格外扎眼,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她在特克斯洛城的艰险。

这时,南地支脉的家族代表艾琳娜上前一步。她身着绣着暗纹蔷薇的玄色窄袖锦袍,衣料上的蔷薇纹路在天光下若隐若现,髻上插着一支银质蔷薇簪,簪尖垂着的珍珠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出细碎的“叮当”声。她不像其他元老那般躬身行礼,只微微颔,声音清亮如溪,却带着几分疏离:“恭喜您,列拉女士,顺利促成了咱们瓦莱家族与王室的联姻!有了这层联合,咱们家族在伯尼萨的地位,也算更稳固了。”她皮笑肉不笑,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腰间的墨玉玉佩——那玉佩上刻着南境的山川纹,是瓦莱家南地支脉的象征,此刻却像是在无声地炫耀着南地支脉的势力。

列拉?瓦莱望着这位同样以女性身份掌握支脉权柄的族人,轻轻颔示意,并未接话。她再次默不作声地环顾来到近前的众人,目光又向营地四周的帐篷扫去,眼神里的忧虑毫不掩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人,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了几分。

格雷厄姆?瓦莱将列拉的神情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列拉女士,您是在找桑格吧?”见列拉眼中闪过一丝确认,他继续说道,“桑格现在被羁押,有专人看管,您放心,他跑不了。而且……他的腿已经废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狠厉,“等家族会议结束,无论您如何落,我们都会当众处决他,以示震慑,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看,背叛家族的下场!”说着,他向身后那群家族元老的方向晃了晃脸,——好似除了自己,这群人里大部分人都对家族权力虎视眈眈,而桑格就是“杀鸡儆猴”的最好例子。随即,他又向身后摆摆手,大声喊道:“维图斯爵士,您来搀扶列拉女士!”

列拉?瓦莱循声望去,只见维图斯?瓦莱正穿过人群向这边走来。看到这位本该在天鹅堡值守的下属,她面纱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冷冷地盯着维图斯,虽未说话,却透着无声的讯问。

维图斯?瓦莱被这眼神看得浑身毛,慌忙弯腰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列拉女士,我、我接到了家族的联名书信,让我来第五行营参加家族会议。我之前已经用飞鸽传书给您禀报过了,而且……也收到了您应允的回复!”他边说边偷瞄列拉的神色,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列拉?瓦莱突然紧咬嘴唇,指节微微泛白。她抬脸望向人群中那几位自己的嫡系元老,却见他们要么低头盯着地面,要么错开目光,没有一人敢与她对视。面纱下的脸略显错愕,随即嘴角紧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用暗语问道:“家里可好?”

听着这熟悉的暗语,维图斯?瓦莱顿时脸色煞白地抬起脸,呆怔片刻后眼皮快眨了眨,好似在用力回想什么般答非所问道:“天鹅堡那边天气变暖,这里的风景不错,而且晚上也不太冷,我这几天亲自感知过的!”

听出维图斯话语中玄机的格雷厄姆?瓦莱,心中顿时一紧,忙快步凑近列拉?瓦莱,声音压得更低,语气却带着安抚:“您放心,我已经在四下派出暗哨,如果有什么人靠近,他们会及时通报。”说罢,他向不远处那座最大的圆顶帐篷伸出手,帐篷的靛蓝帆布上绣着银蔷薇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次家族会议虽然召开得仓促,但确实是各支脉元老的众望所归,还希望您能出面主持,把咱们家族积压已久的贸易分配、商路安全这些问题,都彻底解决!”他做了个恭敬的“请”的手势,银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眼神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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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在西境颇有威望的元老诚意邀请,列拉?瓦莱却只是淡淡一笑,再次缓缓环顾营地四周——风掠过花甸,矢车菊的紫色花瓣轻轻颤动,几只蜜蜂在野菊丛中“嗡嗡”穿梭,远处车夫刷洗马匹的水声隐约传来,一切都透着平和,却让她心中的警惕更甚。“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正好,风也清爽,咱们不如就在外面聊聊吧。”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帐篷里空间狭小,人多了难免闷胸。”

看到列拉?瓦莱还是如此警惕,西境的格雷厄姆长老见状,缓缓捋着银白的胡须,指尖划过胡须上的晨露,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南地的艾琳娜夫人则微微蹙眉,指尖捻着髻上垂落的珍珠串,珍珠碰撞出细碎的“叮当”声,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北境的托尔爵士双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目光锐利地盯着列拉,仿佛在质疑她的不信任。几十道来自各支脉元老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列拉身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不满的气息。

列拉?瓦莱却依旧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向众人轻轻勾勾手:“家族事宜事关重大,不要因为琐事耽误了时间。”说罢,她转身踏着野蔷薇的甜香与晨露的湿润,坐进侍从匆匆搬来的橡木椅里——椅子上还铺着一块靛蓝软垫,坐姿随意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仿佛一位掌控全局的君主,看着她这副看似柔和却异常强硬的模样,周围的空气顿时绷得如拉满的弓弦,连风都似不敢轻易掠过,花甸里蜜蜂的“嗡嗡”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鸿敦?瓦莱看着各位元老站在原地,脸上满是不情愿的神色,顿时怒从心起,他猛地抬脸,声音洪亮如钟:“还愣着干什么?给各位元老搬椅子!”话音刚落,却被列拉?瓦莱狠狠瞪了眼。鸿敦被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只能悻悻地垂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腰间的佩刀鞘。

二十七位瓦莱家族元老看着列拉态度坚决,无奈之下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分坐在营地空地的两侧。侍从们搬来的木椅在花甸上排成两列,元老们坐下时,有的故意重重跺脚,震落靴底的花瓣;有的则眉头紧锁,侧脸望着远处的榛子林,连目光都透着抗拒。坐下后,众人却又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一人先开口说话,似乎想用这样的“不言不语”,来对抗列拉?瓦莱的“专横”。

风再次吹过花甸,卷起几片淡紫的矢车菊花瓣,落在一位元老的锦袍上,他却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柄上的木纹。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列拉?瓦莱端坐在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仿佛在等待着有人先打破这诡异的寂静,而远处铁甲骑兵的盔甲反光,在花甸边缘投下冷硬的光斑,无声地提醒着所有人——这场议事,从一开始就带着无法调和的张力。

看到陷入了僵持,格雷厄姆只好妥协地向不远处的侍从招招手道,“将那些准备好的都搬到这儿来!”说罢面露难色地向列拉?瓦莱点头示意。

而不消片刻,空地中央摆好的橡木长桌铺上了暗纹绒毯,三张牛皮地图摊开如凝固的战场:库普兰运河的水道用银线勾勒,商队运输线路密密麻麻;盐山的矿脉标着猩红记号,旁侧羊皮纸写满各支脉索要的税银数额;安卡图大坝的堤坝纹路里还沾着未干的墨,薄弱处的朱砂圈像渗血的伤口。待营地的侍从佣工纷纷退出营地,列拉?瓦莱看着众元老表露的不满模样,缓缓起身,无奈地苦笑一声道:“各位,今天在这里举行咱们的家族会议,实在是意外,包括我!但既然大家要求如此,我也不会予以反对,所以大家尽可畅所欲言,咱们依旧按照以前的惯例,投票决议!但我们要切记,无论何时,咱们瓦莱家族以贩夫走卒起家,也要尊重最平凡方式,就像现在的会议地点!”话音刚落,几名中地的元老轻轻鼓掌,但曲高和寡地渐渐将手放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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