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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六人团覆灭(第1页)

春日的晨光穿透薄雾,透过稀疏的橡树叶,在驿道上洒下斑驳的金斑,如同打碎的鎏金洒在灰褐色的绸缎上。路边的蒲公英顶着嫩黄的花盘,沾着晶莹的露珠,被疾驰而过的马蹄带起的风拂得轻轻摇晃。

老冯格身披绣着三叶花纹的白色法袍,骑在一匹棕红色的战马上,马鬃梳理得整齐油亮,随着步伐轻轻颤动,绣着银线勾勒经文的袍角边缘摆扫过马腹鬃毛。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拢在袖中,腰间悬挂的青铜圣徽雕刻着繁复的三叶纹路,随着马蹄的颠簸轻轻晃动,出细碎的“叮当”声,这位虔世会主教喋喋不休,语气中满是自诩的庄重,仿佛自己是信仰的唯一守护者:“这么多年来,皇室所有重要的庆典和祭祀都由我来主持!我深谙礼仪与信仰的共生之道,也明白美德才是真爱之本——这才是伯尼萨帝国的根基!而非那些浮华的装饰、奢侈的宴饮,那些只会让人沉溺于欲望,是堕落的温床,是对信念的亵渎!”他顿了顿,手中的马鞭轻轻敲击着雕花马鞍,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抽芽的灌木丛——嫩绿的新芽突破褐色的枝桠,像一个个握紧的小拳头,充满生机。可老冯格的语气却陡然变得激昂,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如果没有虔世会镇守信仰,帝国早已被瓦莱和丹家族腐蚀透了!他们纵容甚至资助那些异教徒,让他们披着‘学者’的外衣堂而皇之游走各地,传播异端思想;还有那个诺兹拉德,那个不信神的邪恶之徒,满口歪理邪说,把敬畏神明说成是愚昧,简直要蛊惑人们踏入地狱的大门!”说到此处,老冯格猛地勒紧缰绳,战马吃痛地出一声轻嘶,前蹄微微扬起,溅起的泥点落在前方的草叶上。他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橘红色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将云层染成金红色的绸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感叹道:“现在才是真正的美好时光!冬天过去了,坦霜人的入侵被击退,铁格?瓦莱和那些自私自利的领主都成了刀下亡魂,就差润士?丹这个混蛋了!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使命,伯尼萨帝国必将迎来朗朗乾坤,信仰的光辉会驱散所有黑暗,让一切变得越来越洁净!”

一旁的庞岑?瓦莱骑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始终与老冯格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落后。他穿着深褐色的皮甲,甲片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庞岑?瓦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老冯格的长篇大论只是耳边风,直到对方话音落下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润士?丹会乖乖将孩子交出来吗?”

老冯格用靠在胸前的三叶法杖指了指身后的骑兵队伍——三千多名骑士穿着银灰色的虔世会铠甲,甲胄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长矛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如同一片燃烧的火焰,在队伍后方绵延成红色的长龙。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仿佛胜券在握:“他要是不交,咱们就让骑兵踏平弗林锡!这次我带来的都是虔世会的骨干武装,每一个都是信仰高过头颅的勇士,为了守护真理不惜牺牲性命!区区丹家的那些旷工私兵,根本不堪一击!”

庞岑?瓦莱抬手摸了摸额头那个黑点般的旧伤疤,撇了撇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语气中带着怂恿的意味:“润士?丹可是有乌坎那斯人做后盾。您也知道,那些草原部族的战士个个骁勇善战,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而且他们的弯刀锋利得能劈开铁甲。要是他们出兵帮润士?丹,咱们这几千骑兵,恐怕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老冯格闻言,突然出一阵自信的大笑,笑声洪亮,震得马耳微微颤动,连路边枝头的露珠都被震得滴落。他拨转马头,与庞岑?瓦莱并行,刻意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绝密的计划:“不会!我早就打探清楚了,现在乌坎那斯人的主力集结在西边,已经和布雷?考尔的军队咬合在一起,根本没心思管丹家的死活!就算他们反应过来派出援军,咱们也早烧了弗林锡带着战利品撤走了,让他们扑个空!”

庞岑?瓦莱的目光在老冯格脸上停留片刻,眼神中带着审视,像是在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假。他的视线不经意间瞄了眼远处田埂上正在啄食草籽的麻雀——几只灰扑扑的小鸟蹦蹦跳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展翅飞走。这位奎托姆领主收回目光,试探着道:“那孩子呢?咱们主要任务是营救小兰德,不然没法向布雷·考尔交代,王上也会责罚我们!”

老冯格突然勒住马,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如同瞬间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额头青筋暴起,手中的法杖顶端蓝宝石闪过道冷光,映得他眼底满是寒意,死死盯着庞岑?瓦莱,咬牙切齿道:“蠢货!润士?丹现在就是困兽,被咱们逼到了绝境,他不交也得交。而且你别忘了——要是润士?丹死了,你欠他的那笔巨额债务,不就一笔勾销了吗?你才是最大的受益人!现在跟我说什么‘交代’?孩子要是死了,布雷?考尔只会找丹家的人报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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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岑?瓦莱依旧心平气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皮甲上的铜制搭扣,继续试探道:“可要是这样,布雷?考尔很可能会和王上翻脸。您也知道,他现在是联军指挥使,手握十几万重兵。要是逼急了他,说不准会将矛头对准巨石城,到时候帝国又要陷入内乱了。”

老冯格猛地扯了扯马缰绳,战马烦躁地刨了刨蹄子,溅起的泥点落在庞岑?瓦莱的皮靴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语气中满是威胁:“住口吧,蠢猪!我只管执行王上的命令,办好虔世会交代的事,其他的与我无关!而且那是万不得已情况下才采取的行动,如果你再敢胡乱揣测、搅乱人心,当心我把你绑上火刑架,让你在烈焰中忏悔自己的异端思想!”

庞岑?瓦莱的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如同被压制的火苗,随即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顺从。他缓缓点头,语气变得恭敬:“您说得也对。润士?丹要是死了,我的巨额债务就没了,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我何必替丹家、替布雷?考尔想那么多?倒是我之前糊涂了,没看清眼前的利益。”

老冯格满意地抬起下巴,用蔑视的目光扫过庞岑?瓦莱,仿佛在打量一个终于开窍的愚者,语气中带着教诲的意味:“这才像话,别去操心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琐事,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垃圾!人和人之间,应该平等、虔诚地互相关爱,遵循圣灵的指引,不要偏私于那些虚无的亲戚关系——要大爱,要博爱,这才是虔世会倡导的真理,是帝国稳定的根基,但咱们要是和平地完成这次任务,如果实在迫不得已,那你债务全消的美梦也就成真了!”

脸色煞白的庞岑?瓦莱连忙点头哈腰,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满是刻意装出的崇敬,声音也抬高了几分,“您不愧是帝国的精神领袖,这番话真是高深又有远见,句句都在理!”说着却情不自禁摸了摸藏在腰间的三棱匕,额角也青筋暴起,却又强忍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老冯格猛地挺胸昂头,胸前的白色法袍被撑得紧绷,绣在袍角的银线三叶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催马向前,马蹄踏过淤积的泥水,任凭溅起的褐黄色泥点沾在黑色马靴上,扬着下巴高声道:“听从我的指引,你才能见到信仰的光明!若敢阻拦,便是对皇室与神明的亵渎!”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嘚嘚嘚”的急促马蹄声——十几名弗林锡骑兵策马疾驰而来,如同深蓝色的闪电划破晨雾。他们身着深蓝色皮甲,甲片上用银线绣着苍劲的橡树纹章,手中的铁制长矛斜指地面,矛尖映着晨光,泛着凛冽的寒光。而为的骑兵勒住马,战马人立而起,出声响亮的嘶鸣,他声音洪亮如钟质问道:“你们是谁?未经弗林锡领主润士?丹许可,任何军队禁止踏入境内半步!”

老冯格抬手示意身后的骑兵止步,数千人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战马偶尔喷出的响鼻声、铠甲碰撞的细碎“叮当”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缓缓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用带着施舍般的语气道:“我们是伯尼萨帝国的皇家特使,奉王上之命前来,与弗林锡代理领主润士?丹爵士商谈要事——哦,不对,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授予他正式领主身份。难道你们领主没有将王室提前下的敕令传达给你们这些下属吗?”

几名弗林锡骑兵交换了个警惕的眼神,目光扫过老冯格身后的虔世会大军——银灰色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为的骑兵似乎对这庞大的兵力心存忌惮,他攥紧长矛,斟酌片刻后沉声道:“若真是皇家特使,便请随我们入城面见领主。但您带来的骑兵必须驻守在城外,若让军队贸然入城,定会引起民众恐慌,还望特使大人体谅。”

老冯格眼珠飞快转动,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随即轻蔑地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敷衍:“好好好,既然是润士?丹爵士的安排,那我便随你们去宣读勋告。”说着,他侧过身,向身后的侍从修士布锲递了个眼色。布锲穿着黑色修士袍,领口别着青铜三叶徽,此刻正弓着身子,竖着耳朵紧盯老冯格的动作。老冯格将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带着阴狠道:“立刻去找个办事牢靠的士兵长,让他派两百人的精锐小队,去探查褶皱山的隘口。记住,务必用巨石和圆木堵死那里,断了弗林锡的后路,绝不能让润士?丹有机会逃跑!等我从府邸回来,再动手清剿!”

布锲眼珠一转,嘴角勾起抹狡黠的坏笑,飞快点头应下,转身便如泥鳅般钻进骑兵队伍中,黑色的袍角在人群中一闪,便消失不见。

暖和的春风拂过原野,带着雪雨河湿润的水汽,混着路边野花的淡香,让人浑身舒畅。老冯格、庞岑?瓦莱与几名贴身侍卫跟着弗林锡骑兵,向弗林锡城而去。路边的雪雨河清澈见底,潺潺的流水声如同轻快的竖琴曲,河底的鹅卵石被冲刷得光滑圆润,五颜六色的光斑在石面上跳跃;偶尔有银灰色的小鱼跃出水面,鳞片映着晨光,如同细碎的银子在空中划过,又“扑通”一声落回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将水面的光斑搅成破碎的金箔。地面上,嫩绿色的草芽从泥土中钻出来,点缀在褐黄色的土地上,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晃动,仿佛在向行人点头致意,让人感觉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连呼吸都变得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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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格望着眼前的美景,眼中却没有半分欣赏,只有掩饰不住的妒意。他勒住马,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青铜圣徽,感叹道:“弗林锡真是个心旷神怡的仙境!山清水秀,连空气都带着甜味,怪不得能躲过饥荒与瘟疫,让人们趋之若鹜。只可惜,有些人守着这样的宝地,却不懂感恩神明的恩赐。”

庞岑?瓦莱在一旁连忙附和,眼神却不自觉地扫过路边的农田——田里的麦苗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片,如同铺在大地上的翡翠;田埂边的灌溉水渠里,清水潺潺流淌,滋养着每一株庄稼。他语气带着几分羡慕,“是啊,整个伯尼萨帝国,也就弗林锡能有这样的好光景了。去年这里的人肯定不用像其他地方的人那样,靠啃树皮、挖草根度日。”

临近城镇入口,弗林锡的景象愈清晰——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缝隙里的泥土都被清理干净;两边的房子都是红瓦白墙,屋顶的瓦片排列得整整齐齐,窗户上挂着浅蓝色的亚麻窗帘,随风轻轻飘动;窗台边摆放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有娇艳的玫瑰、淡雅的雏菊、热烈的天竺葵,空气中飘着面包房传来的麦香、花店的花香,还有铁匠铺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老冯格看着这繁荣的模样,心中的妒意更甚,他干笑几声,声音里满是酸意:“神的试探有时候真是考验人心呀!有些人住着这样的好地方,却偏要和皇室作对,真是白费了圣母的眷顾,迟早要遭天谴!”

路边有几名行人正在采购——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提着装满蔬菜的竹篮,扎着羊角辫的孩子手里拿着刚买的蜜糖饼,正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他们看到老冯格一行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黑色的修士袍、胸前醒目的三叶徽记,是虔世会的标志,人们纷纷惊恐地低下头,脚步匆匆地向路边的小巷躲去,有个妇人慌乱中差点打翻手中的菜篮,胡萝卜滚落在石板路上,她也顾不上捡,只抱着篮子飞快地逃走。

老冯格望着这些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丝狠厉,低声骂道:“一看就是从特克斯洛逃出来的异端!身上还带着叛逆的臭味,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待会儿处理完润士?丹的事,再回来收拾你们这些漏网之鱼,让你们知道背叛神明的下场!”

在弗林锡骑兵的带领下,老冯格几人穿过这座如花园般的城镇。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偶尔遇到几个,也都是低着头匆匆而过,不敢与他们对视,连街边的店铺都悄悄关上了门,只留下一条安静得有些诡异的街道。最终,他们来到了润士?丹的府邸前——府邸并不像皇室贵族的宫殿那般奢华,外墙爬满了翠绿的常春藤,藤蔓间点缀着白色的小花,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剑的侍卫,他们身着深蓝色制服,眼神警惕地盯着老冯格一行人,手按在剑柄上,似乎随时准备拔刀。

弗林锡侍卫将老冯格和庞岑?瓦莱带入府邸,穿过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苹果树,枝头已经冒出了粉色的花苞,如同缀在枝头的胭脂;墙角的迎春花绽放着金黄色的花朵,藤蔓顺着石墙向上攀爬,将院子装点得充满生机。随后,又在七拐八拐的走廊中穿行——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弗林锡历任领主的画像,画框边缘镀着金边,画像中的人物眼神威严,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走廊的地面铺着光滑的大理石,倒映着行人的身影,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空旷。最终,他们来到了一间方正的大理石屋子前。

敞开的屋子四边包着厚重橡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缠枝花纹,用黄铜铆钉固定,显得庄重而坚固。迈步走近,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润士?丹正坐在屋子中央的橡木桌子前,脸色煞白得像一张没有血色的白纸,手中握着一根磨得亮的竹管笔,笔尖悬在羊皮纸上,却半天没落下一个字——显然,他早已察觉到老冯格的来意,内心满是焦虑与不安。客堂两边的紫檀木椅子上,端坐着五名虔世会“六人团”的苍老修士,他们穿着深紫色的修士袍,袍角绣着金线三叶纹,胸前的徽记是黄金打造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他们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如同五尊没有灵魂的雕像,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老冯格满脸假笑地走了进去,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枯萎的菊花。他向几位“六人团”成员微微行礼,动作敷衍得如同走过场,甚至连腰都没弯下去几分。随后,他转头看向润士?丹旁边的书记员拉修——拉修穿着灰色的仆人制服,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显得十分拘谨。老冯格语气中好似带着些许嫌弃般道:“给我也搬把椅子来,难道让我这个皇家特使、虔世会主教站着和润士?丹爵士谈话吗?这就是弗林锡的待客之道?”说完,他偷偷瞟了眼坐在最中间的大修士奈木——奈木的头和胡须都已雪白,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眼神冰冷得像寒冬的湖水,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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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士?丹仿佛后知后觉般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老冯格和庞岑?瓦莱,嘴角抽搐了几下,勉强挤出丝满是苦味的笑容,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原来是主教大人和庞岑爵士!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庞岑?瓦莱忙低下头,不敢与润士?丹的眼神对视——他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当初自己借债时的承诺,此刻面对这位债主,心中满是心虚与慌乱。他跟着老冯格,快步走到拉修搬来的椅子前,坐下时动作急促而用力过度,让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划过,出“吱呀”的刺耳声响。

等两人坐定,润士?丹缓缓收起手中的竹管笔,将羊皮纸轻轻推到桌子一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望着老冯格,语气带着几分牵强的客气:“您这两天在路上辛苦了,其他几位大修士一大早就过来了,已经等候您多时,一直在盼着您的到来。”

靠在椅子中的老冯格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牙齿缝里还沾着食物的残渣。他语气带着几分虚伪的谦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情不自禁有些摇头晃脑道:“替王上和教会奔波,是我们这些虔诚信徒的本分,谈不上辛苦。只是这次劳烦了其他几位大修士,让你们久等,真是过意不去,你们为了信仰操劳,才是真的辛苦。”说着,他的目光扫过五位木然而坐的“六人团”成员,眼神中带着丝探究与警惕道,“温顿斯特呢?”

大修士奈木慢慢地抬起脸——那张脸如同脱水的苹果,布满深褐色的褶皱,皮肤松弛得能看到底下凸起的骨节。他用微弱得近乎气音的声音回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他他好像不太舒服,应该是内急,去后院如厕了。”

老冯格佯装狐疑地从椅子上探起身,眼珠飞快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目光扫过这个空间略显局促、阴冷的石头屋子,最后落回大修士奈木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肚子不舒服?在即将商讨大事的时候,确实太不适宜了。不过既然是您的侍从修士,想必是真的无法忍耐,总不能让他憋坏了身子,影响后续的仪式。”他嘴上说着体谅的话,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法袍袖口的银线,眼底藏着审视——似乎对温顿斯特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内急”有所怀疑。

大修士奈木用阴冷的眼神瞥了眼老冯格,那目光如同寒冬的冰锥,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轻轻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便重新缩着身子垂下头,仿佛又变回了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老冯格眉头紧锁地扫了眼奈木,回头恶狠狠瞪了眼庞岑·瓦莱,并向前努努嘴,又不耐烦伸手指了指放置在润士?丹身边的那个木炭铜火盆道,“那个!”等这个人高马大但很是笨拙的奎托姆领主将火盆挪到大修士奈木脚边,这位虔世会主教讨好地朝着乃木笑笑,又将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的润士?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出“嗒嗒”的轻响,他放缓语气,却带着刻意的铿锵:“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宣布王上给润士?丹爵士的新封号——不过按照规矩,最好是在他正式成为虔世会圣徒之后再举行册封仪式。不知道您几位,已经给他施洗了吗?”

苍老的大修士奈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佝偻得像一张弓,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胸腔震动的“呼呼”声。他表情迟滞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声音沙哑道:“再再等等温顿斯特你是主教,按教义,施洗仪式务必要你在场主持,才算合规。”

老冯格眨了眨眼,目光若有似无地瞄了眼面色麻木的润士?丹——对方正盯着桌面的木纹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雕花,显然对“圣徒”“施洗”这些词毫无兴趣,并心有旁骛地想着什么。老冯格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道:“王上真是恩德有加,对您如此厚待,特意赐下新封号。不过话说回来,您对虔世会的捐赠也确实是逐年增加,去年更是捐了五十斤黄金修缮虔爱殿,这份虔诚,对您的修行格外有好处,也难怪王上会看重您。”

润士?丹缓缓靠进椅子里,冰冷的橡木椅背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慢慢昂起窄长的脸,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匕,直直看向老冯格,突然摊开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听说最近巨石城附近不太安稳,不少商队在尹更斯湖航道损失不少。”

老冯格恰好接过侍者递来的青瓷茶杯,温热的茶水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他喝了一口,又将茶杯交到庞岑?瓦莱手中,故意装糊涂道:“你说得是那些沼泽人?不过是群连提鞋子都不配的野蛮人。他们就算想造次,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王上派去的海防队,分分钟就能把他们收拾了,你不必担心这些小事。”

润士?丹缓缓点头,用手摸索着面前油亮的胡桃木桌子——那桌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能映出人的倒影,边缘还镶嵌着细细的黄铜线。他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像是在回忆往事:“真是世事难料,眨眼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只是个普通的修士,如今都成了主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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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格嘿嘿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得意,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人总是觉得等待很艰难,盼着快点达成目标,其实啊,等待的过程才最值得珍惜——毕竟时间似金,稍不留意就错过了,所以才该时时刻刻把握当下,为信仰、为皇室多做些事。”他话里有话,似乎既是在炫耀自己的晋升,也是在暗示润士?丹“把握当下”,乖乖配合施洗与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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