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朕……就要先回去了。”
“你……还有丽质、兕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养病。”
长孙皇后含泪点头,伸手为他理了理盔甲的边缘,柔声道:“臣妾知道。陛下回去后,亦要保重龙体。往后臣妾不在身旁,陛下的脾气……可要稍稍控制些。魏公性子直,陛下也是如此,若是起了争执,陛下气性上来了,骂几句也就算了,切莫放在心上。”
李世民闻言,心里竟有些吃味。怎么都到分别的时候了,观音婢竟然还在关心魏征那老小子!朕的脾气有那么差吗!
看着他那副表情,长孙皇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又继续道:“同时,陛下也要照顾好自己的龙体,按时用膳,切莫操劳过度……”
她将桩桩件件的关心一一嘱咐,听得李世民眼泪哗哗直流,只觉得自己根本离不开妻子。可若不让观音婢留在后世治病,他又承担不起那万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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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用力的拥抱。
长孙皇后轻轻抚着他坚实的后背,继续嘱咐道:“陛下,臣妾不在身边,往后高明、青雀、稚奴,城阳,便要多劳烦陛下照看了。望陛下记得此前光幕的预警,莫要失了偏颇。”
李世民闻言,立刻重重地点头。
长孙皇后又道:“还有此次,安西白军归来,臣妾身处后世无法亲自迎接,颇为遗憾。望陛下代臣妾,对他们聊表敬意。”
“朕都记下了。”李世民声音沙哑的应承下来。
随即,李世民缓缓的松开了怀中的妻子,转身看向一旁泪眼汪汪的李丽质。
他走到女儿身旁,轻轻蹲下,将她揽入怀中。
李丽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当即轻轻的叫了一声:“耶耶…耶耶要回去了吗…”
话音未落,积蓄已久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这些天,虽然大人们虽然从未明着跟她说,但聪慧的李丽质自己也听得出来,自己生病了。
往后她和阿娘还有兕子就要留在后世治病,可是耶耶不能留下来,耶耶是大唐的皇帝,他还要回去。
而现在,分离的时刻到了,她知道,自己可能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耶耶了。
听着女儿的声音,李世民的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他伸手揉了揉李丽质的脑袋,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嗯,丽质乖,往后丽质就要先留在这里和两个姐姐一起生活了。耶耶知道,咱们丽质一直都很乖,很懂事。往后啊,丽质就是最大的孩子了,要替耶耶照顾好阿娘,还有兕子,可好?”
李丽质闻言,用力地点着头,泪水沾湿了李世民胸前的甲胄。她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哽咽着说:“嗯!耶耶,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句小大人般的叮嘱,让李世民心中酸涩又温暖,他重重应道:“好,耶耶会的。”
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了好一会儿,才万分不舍的将她放开。
随即,李世民走到了李今越面前,看向她怀里抱着的小女儿。此刻的小兕子还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耶耶穿着一身威武的盔甲,便觉得新奇好玩,立刻咿咿呀呀地喊了起来:“耶耶!”
清脆的童音,敲在李世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他眼眶瞬间就更红了,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兕子肉嘟嘟的脸颊,说道:“兕子乖。耶耶,只要有时间,定会来看你们。”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再次看向两个后辈,神情郑重无比,对着两人深深一揖:“今越,幼微,观音婢和孩子们,便拜托你们了。”
李今越和林幼微见状,齐声应道:“二凤陛下,放心吧。”
李世民这才直起身,对着蹲在箱子上的小玄猫说道:“小仙使,走吧。”
小玄猫点了点小脑袋,随即,一道时空裂缝便在它身后展开。
李世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将她们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里,然后毅然转身,迈步走进了裂缝之中。
“阿耶!”
“二郎!”
裂缝的光芒中,李世民的身影变得模糊。听到声音后,他回过头,对着家人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
下一刻,裂缝骤然愈合,光芒消散。
而地上的几个大木箱也随之泛起金光,瞬间消失不见,整个地下室重归寂静,只剩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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