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山路已近尽头,再过十余里,便是昭国设于边界的云川驿,昭廷重地,归朝前的最后驿站。
霍思言缓缓勒马,转身看了两人一眼。
“入云川之后,我们身份再非逃亡,而是归朝使者。所有动静都将被人观测。”
“说错一句话,便可能落人手中。”
沈芝眉梢微挑,嘴角却勾出冷笑。
“那也得看我们打算给谁听。”
谢知安则低声道:“你真打算应召入朝?”
霍思言沉默了下,终是点头。
“太后召见,不得不应。”
“她不会只为唠旧事,我不去,她也会让人把我“带”进去。”
风吹起她鬓边丝,霍思言抬头,望着已渐现轮廓的云川驿。
“而且……皇帝不在,她会趁这个机会,定下一局。”
谢知安沉声问道:“那咱们是赴局,还是破局?”
霍思言眼神深邃。
“当然是当那个设局的人。”
入云川驿,当日傍晚。
昭廷西路军将统、镇北侯薛奉麟率亲兵迎接。
薛奉麟久在边地,粗豪直率,却极重军纪,见霍思言时,竟并未显太多震惊,而是第一眼便盯住了她身后随行所携之物。
那是一口封魂箱,外形古朴,却有七重锁痕,四角烙印昭廷秘符。
“这便是……”
他低声问。
“韩烈残魂?”
沈芝回望一眼箱身,淡淡答道:“不全,只一缕神识,尚在封眠。”
薛奉麟蹙眉:“陛下当日之命是,务必将其彻底净除。”
霍思言语气却极平静。
“我要让他死得有价值。”
“如今新魂派现世,这一缕神识,就是我们与未来博弈的筹码。”
薛奉麟盯着她许久,终是低声应道:“你变了。”
霍思言回以一句:“不只是我,天下都变了。”
当夜,云川驿灯火彻明。
来自各地的密使、军将、隐卫悄然齐聚,皆为霍思言等人归朝而来,实则也为昭廷即将重启的“魂术朝议”。
霍思言立于高台外廊,望着月下旌旗翻卷,身后谢知安轻声问道:“太后会来吗?”
霍思言没有回头,只道:“她不会来。”
“她会让我们自己走进京中,走上她设下的那张桌子。”
“但那张桌子,不止她一个人坐。”
镜头最后一转,夜幕之下,远在北巡的皇帝静坐书案前,一封来自云川的秘信静静展开,纸面最后一行,赫然写着:
“新魂术不止三派,第四门,已现。”
皇帝低笑一声,将龙袍侧珺挑至身后,以一副王者之姿远眺月光。
“那就来吧,让朕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局主。”
京局临开,故人归朝,魂术将登庙堂
昭国京师,宣政殿东廊。
太后独坐窗前,披衣临风,身后宫灯幽幽,光影映于墙上,半明半灭。
她静静听完殿下女官的回禀,手中茶盏却未动分毫。
“云川驿已交接完毕?霍思言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