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京都可不缺粮,但是那蛮州的粮食,许多达官贵人都说好。我家老大在昌平街一家酒楼帮工,说他们那酒楼里八成都出自蛮州。”
老妇从蛮州粮商说到三年前西域进贡的夜光杯,又从夜光杯扯到前朝贵妃的胭脂方子。
香儿托着腮,时不时“哇”一声应和,心里却盘算着:这流言传得如此离谱,反倒省了她们事后编故事遮掩的功夫。
“小姐,你可不知道,外面传得可邪乎了。”香儿手撑着下巴,掰着手指说,“说有天雷、有天火,那值夜的人都说是亲眼看见。”
洛曦宁轻笑一声,接过海棠递来的热帕子擦手。
海棠笑道:“这传言呀,本就是添油加醋才有趣。这王阿嬷说书的本事,可比外面的说书人还厉害!”
洛曦宁放下热帕子,望向皇城的方向。
接下来,便是等着六月初三的暴雨。
自入夏天以来,祁国京都上方便一直低垂着一层铅灰的乌云,仿佛蘸上了墨汁。
那云一日沉过一日,压得人胸口闷。
街巷里,有老人摇着蒲扇说,这是龙王在憋着,憋得越狠,下得雨就越凶。
她一直在暗中与谢憬安,通过金雕在联系。
盯着天边浓重的云,在海棠扇风下,听得天边忽然滚过一阵闷响。
像是一个讯号,乌云不再只是低垂,而是整片压了下来。
第一滴雨滴落下来的时候,洛曦宁伸手去接,雨滴滴在指尖上,还砸得她瑟缩一下。
紧接着,千万滴雨紧随其后,仿佛天河决堤。
那雨仿佛不是落,而是在泼,在倒。
顷刻间,屋脊瓦片被砸得噼里啪啦。
雨势到了傍晚时候,已经成了灾难。永定门外的官道先是泛起泥浆,泥浆又汇成溪流,溪流又聚集成一片。
更可怕的是,护城河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度上涨。
城南的贫民窟最先遭殃。
茅草屋顶被狂风整个掀起,像断线的风筝飘向空中。
土墙被雨水一泡,被人一推就倒。
有妇人抱着尚在襁褓中得婴孩,蹲在半截土墙上哭嚎。
更远处,百年老槐树险些被连根拔起。
洛曦宁站在阁楼上,指尖抠紧檀木窗棂,雨水顺着她袖口灌进去。
听着十八的汇报,皱着眉头,这磅礴的雨势破坏力也太过吓人。
雨已连下三日,就是皇城,亦不能幸免。
太液池的水漫过白玉栏杆,淹了半片牡丹圃。锦鲤被冲出石堤,在朱漆廊柱间穿梭。内务府的太监们忙着用铜盆往外舀水。
内务府的太监们排成一列,前排的人舀水,后排的人传盆,动作却丝毫赶不上水涨的度。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脚下一滑,连人带盆滚进水里,
总管太监李全急得嗓子劈了叉,尖声吼:“再给咱家加人!太液池若淹了坤宁宫,咱家这颗脑袋就得挂到德胜门去!”
可这雨水是毫不理会,雷声不再是间歇的,而是连绵不断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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